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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夜深深深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又将它尽数吐出。

种子已经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夜深凝视着那颗名为&ldo;真相&rdo;的果实。这是何等离奇，何等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但却又合理得令人心中发毛。而如果，这就是全部的&ldo;答案&rdo;的话……

夜深紧紧闭上眼睛，接着缓缓睁开。

在完成这个动作的同时，这座房子的&ldo;真实&rdo;终于在他的眼前展现。

第十六章无人生还（后篇）

清晨五点零八分，在程都某条荒无人迹的小路边，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行走着。

尽管是大夏天，但程都这种地方向来是不见太阳的，天色也只是刚刚从黑色的被窝中觉醒，还未能揭开夜幕的帘子。况且四野荒寂，根本廖无人烟，他本不需要如此谨慎。人影几步一停，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目的地，是因撞上了一棵粗壮的樟树而被迫停在路边的一辆公交车。

这片地属于&ldo;开发区&rdo;，却因某种原因计划搁置，于是成了大城市外围少有的一片荒郊野地。就连被认为是程都市中&ldo;落后&rdo;代表的&ldo;旧区&rdo;，显然也比它要繁华得多。从根本上讲，这条路的周围尽是高过人半身的树丛杂草，连一座房屋都没有。

……没错。

一座房屋都没有。

人影到达了车前门口，许是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没有再左右确认，而是一步跳进车里。进门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便盯上了某个座位上的男人――确切来说是一具尸体。当将那人的死状收入眼底时，他咧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ldo;砰砰砰&rdo;。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他心脏差点跳出来，但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自嘲地一笑，转身摸向车前窗摆着的一台录音机，毫不犹豫地关闭了它。与此同时，嘈杂的风雨声也戛然而止。他搓了搓手，接下来也差不多该收拾一下了，总而言之先按照预定――

&ldo;咣当&rdo;！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裂的时候，他还没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视线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右半侧身体传来一阵钝痛。给后背施加上重压的物体像是一只脚的形状，某人的嗓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ldo;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甄和先生。&rdo;

&ldo;你――&rdo;甄和的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他拼命扭过头来看着身后的男人，&ldo;你……你怎么没死？！&rdo;

&ldo;也就是说，在你的计划里本来是无人生还？那么我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了吧？&rdo;夜深冷冷地扭住他的手臂把他踩在地上，&ldo;是你自己报警还是我来帮你？托你的福，我的手机到现在还只能当作手电筒来用呢。&rdo;

在察觉到&ldo;真相&rdo;后，夜深立刻尝试与外界联系，但也不知这片荒郊野地本来就没有信号还是有什么屏蔽设备在运行，让这个想法落了空。要是逃离这里寻求帮助的话……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饥肠辘辘，在这种状况下背着秦瑶歌能走多久也是个问题，还要担心那个&ldo;犯人&rdo;会不会对他们进行偷袭。与其去冒这个险，还不如守株待兔。这是一场赌博。幸运的是，仅仅等待了一小时左右，他就赢下了这盘。

&ldo;不、不是……那个……&rdo;甄和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辩解着，&ldo;我是去帮你们求援了！不过路上出了事，所以才回来这么晚的……你你你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rdo;

&ldo;哦，你是打算让我忽略掉你刚才随手就把录音机关掉的事吗？&rdo;夜深眯起眼睛，&ldo;这个笑话未免有些欠水准。&rdo;

&ldo;不，我那是……呃，说到底我没必要杀人，对不对？我跟你们又无冤无仇的……&rdo;

&ldo;从你看到满车的尸体却毫不意外这一点上，我就觉得继续听你解释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要杀人……你真正要杀的人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医生，赫贤一。&rdo;夜深说到这里，回头瞄了一眼那具悲惨的尸体，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ldo;而我们其他人，不过只是附属品罢了。免得赫贤一一死，警察立刻把视线转到跟他有仇怨的你身上。&rdo;

&ldo;胡、胡说！扯淡！我跟他也没仇没怨的……&rdo;

&ldo;有仇，也有怨。&rdo;夜深平静地说，&ldo;几个月前死在他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此后你甚至扬言说要砍死他，甚至去医院闹过事。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只是他当时没有想到，那个一心想要他命的人，就站在他的旁边。&rdo;

这一次，甄和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紧贴在地面的脸上，露出疲劳而怨愤的表情，像是终于放弃了一般。良久，他用低沉的嗓音开口：

&ldo;怎么发现的？那个蠢货医生都没发现……哼，恐怕那个白痴从一开始就没记清楚过我的样子。&rdo;

&ldo;他确实没记住。&rdo;夜深的语调轻快了些，&ldo;按照他的说法，你妻子死后他就不敢面对你，只记住了你是个左撇子。你去闹事的时候他刚好休息在家。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认出来你。&rdo;

&ldo;那你是怎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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