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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这时忽然有一阵冷风吹进房间里来了。这个没有眼睛的母亲看不出，这就是死神的来临。

&ldo;你怎么找到这块地方的？&rdo;他说。&ldo;你怎么比我还来得早？&rdo;

&ldo;因为我是一个母亲呀！&rdo;她说。

死神向这朵娇柔的小花伸出长手来；可是她用双手紧紧抱着它不放。同时她又非常焦急，生怕弄坏了它的一起花瓣。于是死神就朝着她的手吹。她觉得这比寒风还冷；于是她的手垂下来了，一点气力也没有。

&ldo;你怎样也反抗不了我的！&rdo;死神说。

&ldo;不过我们的上帝可以的！&rdo;她说。

&ldo;我只是执行他的命令！&rdo;死神说。&ldo;我是他的园丁。我把他所有的花和树移植到天国，到那个神秘国土里的乐园中去。不过它们怎样在那儿生长，怎样在那儿生活，我可不敢告诉给你听！&rdo;

&ldo;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rdo;母亲说。她一面说，一面哀求着。忽然她用双手抓住近旁两朵美丽的花，大声对死神说：&ldo;我要把你的花都拔掉，因为我现在没有路走！&rdo;

&ldo;不准动它们！&rdo;死神说。&ldo;你说你很痛苦；但是你现在却要让一个别的母亲也感到同样地痛苦！&rdo;

&ldo;一个别的母亲？&rdo;这个可怜的母亲说。她马上松开了那两棵花。

&ldo;这是你的眼珠，&rdo;死神说。&ldo;我已经把它们从湖里捞出来了；它们非常明亮。我不知道这原来就是你的。收回去吧；它们现在比以前更加明亮，请你朝你旁边的那个井底望一下吧。我要把你想要拔掉的这两棵花的名字告诉你；那么你就会知道它们的整个的未来，整个的人间生活；那么你就会知道，你所要摧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rdo;

她向井底下望。她真感到莫大的愉快，看见一个生命是多么幸福，看见它的周围是一起多么愉快和欢乐的气象。她又看那另一个生命：它是忧愁和平困、苦难和悲哀的化身。

&ldo;这两种命运都是上帝的意志！&rdo;死神说。

&ldo;它们之中哪一朵是受难之花，哪一朵是幸福之花呢？&rdo;她问。

&ldo;我不能告诉你。&rdo;死神回答说。&ldo;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知道：&ldo;这两朵花之中有一朵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刚才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孩子的命运你亲生孩子的未来。&rdo;

母亲惊恐得叫起来。

&ldo;它们哪一朵是我的孩子呢？请您告诉我吧！请您救救天真的孩子吧！请把我的孩子从苦难中救出来吧！还是请您把他带走吧！把他带到上帝的国度里去！请忘记我的眼泪，我的祈求，原谅我刚才所说的和做的一切事情吧！&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死神说。&ldo;你想要把你的孩子抱回去呢，还是让我把他带到一个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去呢？&rdo;

这时母亲扭着双手，双膝跪下来，向我们的上帝祈祷：

&ldo;您的意志永远是好的。请不要理我所作的违反您的意志的祈祷！请不要理我！请不要理我！&rdo;

于是她把头低低地垂下来。

死神带着她的孩子飞到那个不知名的国度里去了。

[38]一个豆荚里的五粒豆

有一个豆荚，里面有五粒豌豆。它们都是绿的，因此它们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绿的。事实也正是这样！豆荚在生长，豆粒也在生长。它们按照它们在家庭里的地位，坐成一排。太阳在外边照着，把豆荚晒得暖洋洋的；雨把它洗得透明。这儿是既温暖，又舒适；白天有亮，晚间黑暗，这本是必然的规律。豌豆粒坐在那儿越长越大，同时也越变得沉思起来，因为它们多少得做点事情呀。

&ldo;难道我们永远就在这儿坐下去么？&rdo;它们问。&ldo;我只愿老这样坐下去，不要变得僵硬起来。我似乎觉得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这种预感！&rdo;

许多星期过去了。这几粒豌豆变黄了，豆荚也变黄了。

&ldo;整个世界都在变黄啦！&rdo;它们说。它们也可以这样说。

忽然它们觉得豆荚震动了一下。它被摘下来了，落到人的手上，跟许多别的丰满的豆荚在一起，溜到一件马甲的口袋里去。

&ldo;我们不久就要被打开了！&rdo;它们说。于是它们就等待这件事情的到来。

&ldo;我倒想要知道，我们之中谁会走得最远！&rdo;最小的一粒豆说。&ldo;是的，事情马上就要揭晓了。&rdo;

&ldo;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do;最大的那一粒说。

&ldo;啪！&rdo;豆荚裂开来了。那五粒豆子全都滚到太阳光里来了。它们躺在一个孩子的手中。这个孩子紧紧地捏着它们，说它们正好可以当作豆枪的子弹用。他马上安一粒进去，把它射出来。

&ldo;现在我要飞向广大的世界里去了！如果你能捉住我，那么就请你来吧！&rdo;于是它就飞走了。

&ldo;我，&rdo;第二粒说，&ldo;我将直接飞进太阳里去。这才像一个豆荚呢，而且与我的身份非常相称！&rdo;

于是它就飞走了。

&ldo;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睡，&rdo;其余的两粒说。

&ldo;不过我们仍得向前滚。&rdo;因此它们在没有到达豆枪以前，就先在地上滚起来。但是它们终于被装进去了。&ldo;我们才会射得最远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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