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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辈子的一次婚姻经历,她对太子这样的男子满心的厌恶,能避则避。
想到太子会和她们坐在一辆马车进宫,慕南烟心中就有些反感,但没有太子妃的吩咐,她依旧端坐在马车的角落里。
太子显然也没想到马车里除了太子妃之外还有旁人,先是一愣,目光落到慕南烟身上顿了一下,话却是对太子妃说的,&ldo;你这一次出宫,又给本宫带了女人进宫?&rdo;
太子妃温婉笑道:&ldo;太子殿下喜欢就好。&rdo;
慕南烟心头一跳,越发将头压低了,虽然觉得太子妃知道她是要做御香院首,不会将她送给太子,却还是生出些许忐忑来,只是面色如常,沉静地坐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一般。
太子看着太子妃未染眼眸的笑意,黑沉着脸与她对视了片刻,甩帘出去了。但马车里的温度低了不少。
慕南烟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
她心里是很佩服太子妃的,太子妃出嫁,如今已经二十余年,第一个孩子养到几岁的时候夭折,而后又有过几个孩子,皆未来得及临世便没了。她不仅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还撑起了东宫的半片天,直到又有了一个孩子,直到魏皇后事情败露。
她是个性情温柔和婉的人,慕南烟曾见过她刚烈强硬的一面,皆是为了护住她腹中的孩儿。
等到马车重新向前,太子妃突然开口道:&ldo;你说得对,在宫里,最不能有的,便是情。尤其是女人对男人的情。有情则苦,无情则愉。你看,当年,我多苦,如今,我多自在。&rdo;
她竟然用的是没有身份的自称,让慕南烟诧异了一下。可见如今的太子妃,当真与当初的那个完全不同了。
正欲接话,又听得太子妃道:&ldo;瞧,本宫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那会儿不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事。你只消记得,进宫的女人都只能靠自己就是了。&rdo;
慕南烟:&ldo;……&rdo;我记得那些事,但我不想说。
她乖巧地答应着,&ldo;奴婢以为,不论是在宫里宫外,都得靠自己。不求万事皆通,但求有一技之长,活着的时候,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不虚度年华。&rdo;
她顿了一下,又道:&ldo;情,容易让人失去自我,虚度年华,奴婢不需要。&rdo;
她指的情,仅指男女之情,不必明说,太子妃也听明白了,神色缓和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ldo;早知你这般通透,当初本宫就不该放你出宫。&rdo;这样好的苗子,若是放在身边,早就成了自己最贴心的人了。
太子妃艳羡地叹息一声,&ldo;依本宫看,即便是在宫外,能如宁王那般,只一心一意对一人的,也是少数。&rdo;
慕南烟垂头不语,默默地将她的父亲与宁王放到了一样的高度。
行到宫门处的时候,马车停了一停,太子妃侧耳一听,笑了起来,&ldo;原来是老十回来了。一回来就进宫看陛下,难怪陛下疼爱他,时常念叨他。&rdo;
慕南烟静坐如钟,虽然吃惊楚元蘅又到了京城,却没有要在意的意思。毕竟,在她看来,他不记得她了,又已经封王到了云慕城,她与他在宫里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还是当成陌生人比较好。
太子妃打量着慕南烟的神色,见她在听到楚元蘅的时候没有半点反应,叹了一声,&ldo;你倒真是个无情的丫头。当初把你放出宫后,老十可到本宫这里闹了许久,东宫都快叫他翻了个个儿,让本宫怎么把你送回去的,再怎么接回来。你倒好,好似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一般。&rdo;
慕南烟心道:杜衡也早就不记得我了,总不好觍着脸上前去和一个皇子套近乎吧。
而且,忘了更好。
她没有接话,太子妃又叹了口气,继续道:&ldo;他当初可是因为你而被陛下给罚了。以陛下对他的宠爱,平日里可是连重话也鲜少说的。竟舍得那般罚他,啧啧啧……&rdo;
慕南烟不明所以,抬眼看过去,想要开口询问,却见太子妃收回视线,没有再想多言的意思。
楚元蘅似乎很着急,和太子没说上几句话,就匆匆走了。她们的马车也重新开始前行。
到了东宫,慕南烟并没有停留,与丁香和木香便被太子妃身边的浅萍引着去了掖庭。
浅萍对于慕南烟的出现,很是意外,&ldo;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rdo;
慕南烟道:&ldo;我也没想到,我真的还能回来。&rdo;
她这话说得一板一眼,落在浅萍耳里,却是率真呆萌得可爱。
浅萍笑道:&ldo;你回来了好,有空多来东宫走走,比起你师父制的香,太子妃更喜欢你制的。&rdo;
慕荷是慕南烟的姑母,也是她的师父。在宫里,不能以亲人之间的称呼相称,倒是可以以师徒相称。
慕南烟只平平应&ldo;是&rdo;。
看着漫长的甬道,慕南烟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于她而言,这是通往她人生目标的道路。遇到了阻碍,转个弯,换一条道,绕点道儿也无碍。她对宫里早就熟悉了,再进宫,没有半点四岁时入宫的新奇感,目不斜视,如同一个在宫里待了许多的老宫人一般。
浅萍暗地里打量着她,见她如此,满意地点头。
木香跟在慕南烟身后,面朝前方,一双眼睛却在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还有那个带路的浅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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