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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的身子猛地一颤,伸手要去接那包裹,却又放下了,张了张口,叹息一声,又伸出手,接过了那包裹,颤抖着紧紧抱在怀里。
就……假装她对自己并非无情,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吧。
&ldo;这半年,儿臣也休息够了,母皇,明日儿臣便随您上早朝吧。&rdo;又是冬至,树上的叶子落尽了,水心子看厌了窗外的枯枝,扭头说。
&ldo;吾儿,这半年你的心事未曾放下一刻,真的够了吗?你若有什么牵挂,大可去做,母皇怎么会不体谅你,晚些个时候没什么要紧的。&rdo;陆天宁忧心忡忡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自己女儿,轻声说:&ldo;还有,你那小徒儿,你不是说她天赋优越在你之上吗?你若真是决意开始监国,也该着手接她过来陪着你了。&rdo;
&ldo;不……不必了,儿臣……&rdo;水心子的身子僵了一下,摇摇头:&ldo;明日儿臣还要陪母皇早朝,就回去了,儿臣告辞。&rdo;水心子转过身来做了个揖,就离开了这大殿。
只是那步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气度,有的只是狼狈。
&ldo;阿墨。&rdo;陆天宁等她走了很久之后,才幽幽地开了口。
&ldo;陛下,何事?&rdo;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大殿顶部落下,对着陆天宁做了个揖。
&ldo;无尽在那六合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尤其是……有关她那徒儿的。&rdo;陆天宁发了会儿呆,才直勾勾地盯着被她唤作阿墨的墨姑姑说。
&ldo;这……&rdo;墨姑姑的脸色变了变,为难地不肯开口。那种事儿,自己怎么好说出来呢?
&ldo;无尽是朕的孩子,也是你哥哥的孩子,更是这兰若的储君,你去守着无尽的时候,不可能会什么都发现不了,你的侄女到底怎么了,你是玩忽职守不曾关心过,还是要瞒着朕,要欺君?&rdo;陆天宁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无声的威压让墨姑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ldo;关乎国本大事,臣不敢玩忽职守,臣更不敢欺君,这……这真的是殿下她不让臣提起的。&rdo;墨姑姑忙跪在地上,为难地说。
&ldo;她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娘亲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我的女儿如此日夜忧伤,也不可以吗?她已经这样了,我不敢去逼她,可是你我相处近三百年,你也要瞒着我吗?&rdo;陆天宁绕过书案,站在她面前,声音不复刚才的威严,而是带着一丝心疼。
&ldo;无殇长得像我,无尽长得像阿沐,看到她我就好像看到了她父亲,你让我如何不去紧张她。&rdo;陆天宁的声音很轻。
&ldo;这……陛下,那日……&rdo;墨姑姑抬头看了一眼陆天宁,才没办法地开了口。
&ldo;你说,那孩子用自己救无尽从走火入魔中逃生,无尽因为她是自己的徒儿,很是为难,所以干脆避开不见?&rdo;陆天宁听完墨姑姑的话,一脸苦笑地看着她:&ldo;这性子,倒是和阿沐一般无二啊!也罢,朕这就派人去把那孩子寻来,她自己解不开的心结,朕这个做娘的来替她解开。&rdo;陆天宁摆摆手:&ldo;这孩子,朕当初都不在乎的东西,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开,朕倒是不喜欢她这点也随你哥哥了。&rdo;
&ldo;小宝,本来师叔是说好了送你下山的,可是明日太女殿下监国大典,现在师叔就要陪着那老杂毛去观礼了,师叔要食言了,你别生气哈。&rdo;珞珞来到了现在只住着小宝的那院子,见小宝正在收拾着行李,一脸歉意的说。
水心子要开始监国了,可是,自己却不能告诉她,那太女就是她师尊。
&ldo;师叔且放心去,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也可以上路的,没关系。&rdo;小宝摇摇头,手上的东西也放到了一边。
&ldo;师叔,我数了数,这半年我这里总共存了一万七千余夺时丹,够用了么?&rdo;小宝忽然想起这个,忙问了一嘴。
&ldo;足够了,一颗就可以卖黄金百两,一两黄金换百两白银,一两白银换千文铜板,一两白银就足够你山珍海味的吃一天。你这是去修行,不是去当现世饕餮兽,足够了,剩余的,你大可以看见什么宝贝,给买下来。&rdo;珞珞忙摆摆手说。
&ldo;好,那我就没什么要问的了,师叔你快去忙吧,我这边整理也差不多了,等下去洗个澡就休息了。&rdo;小宝轻声说。
&ldo;乖,一年之后记得回来,师叔等着你。&rdo;珞珞忍不住抱着小宝,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ldo;我没关系的,师叔……莫要太担心。&rdo;小宝摇摇头,看珞珞走了之后,把包裹绑好。
第二日清晨,小宝背上了棍子,拎着包裹,要出发时,想了想,她走进了隔壁的正房,跪在了床前。
&ldo;虽然你不要我了,可是你还是我的师尊,这总是没法变的事实。&rdo;小宝闭着眼睛,轻声说。
&ldo;师尊,徒儿明日就下山了,一年之后再回来,您……莫牵挂。&rdo;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许久之后才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院子。
地上那两点水痕,无声无息地渗入了地面。
&ldo;此地向南一百五十里,转向东,十五里之后停下。&rdo;小宝走出了山门之后,就听到了背后的声音。
阔别三年有余,是那棍中灵魂。
&ldo;好。&rdo;小宝点点头,直接将棍子取下,乘在上边就向那方向过去了。
&ldo;陛下手谕,宣水心子道长的徒弟进宫面见,不知那位道长住在何处,还请道长指引。&rdo;小宝若是没走,就会发现,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ldo;这位大人,你说的水心子道长的徒弟,应该就是贫道的师妹小宝了,水心子师伯只她这一个徒弟。但是很是不巧,她刚刚离开,下山历练去了,一年之后才会回来。&rdo;回答的正是玉蓉子。
&ldo;啊?这……还请道长明示,您可知她往哪个方向去了,长得是何模样?&rdo;领头的年轻人一脸为难地说。
&ldo;小宝她刚才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和师伯款式很是相近的道袍,月白色的底色,金线绣的花纹,她脸上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痕,在右脸,从眉尾到下巴,武器是一根黑色长棍。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是见她乘了那棍子向南边去了,不过她已经是清玄境的实力,一个时辰便能飞出三四百里,我怕你们是累死也追不上了。&rdo;玉蓉子一脸惋惜的说。
&ldo;这……谢谢道长,我们去追一下试试,若追不到,也就只能如此向陛下复命了。&rdo;那为首的做了个揖,就带人扭头走下山,向南一路追了过去。
&ldo;陛下找小宝何事?莫非是看中了她的资质想召进宫去?&rdo;玉蓉子见人都走远了,才无聊地坐在椅子上,自己还在纳闷着。
&ldo;你说那位可能是我祖先的穆天宸,他的洞府就在这个烂地方?&rdo;小宝的脚在地上踢了踢,翻了个白眼。
&ldo;沧海桑田,曾经的仙山宝地,如今也被埋没至斯了。&rdo;那灵魂叹息了一声:&ldo;你再向前一步。&rdo;小宝愣了一下,随即向前走了一步,就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色变了变,出现在一个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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