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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泛舟夜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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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已泛至河中央,头发半白的船夫不时用粗布随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今日往来的游客比平日多些,让他上了年纪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余生倚在船头,双臂搭在船沿上,甚是惬意。河面的阵阵晚风将苏姑娘的青丝吹起,有几缕长发飘落在余生脸颊上,这几根头发让他有些痒因而不停皱鼻,但却没用手将它拨开,苏姑娘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将身子向余生靠近了一些。“傅大哥,坐下歇息吧,让船这样游着便可。”余生将目光从星空移到船夫身上说道。“哎,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船夫将橹从河中提出来,放到木船一侧,揉着发酸的胳膊坐在船尾。余生站起身对苏说:“我去街上买些清酒瓜果,青罗羹与糖葫芦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苏姑娘双手托腮,忽然眼睛一亮,歪着脑袋道:”帮我带些桃花酿,本姑娘陪你喝上几杯!“

余生弯下腰捏着她细腻的脸蛋“你啊你,芝麻大的酒量还要喝酒,怕是一杯下肚就从船上跌落河里,到时我可不会去捞你。”船夫等他俩说完话,起身拿起橹,准备将船划至岸边。余生轻轻摆手,身形微动,一步踏出船头随后如电光火石般飞快从河面掠过,只有水上的波纹说明他片刻之前当真从这河上过去。船夫再看向他时,余生已到了岸上和他们招手“我去去便回”说罢余生转身进入人群中,渐渐没了身影。

盛大的佳节里,大多寻常百姓暂且将平日的清苦抛之脑后,早早买些酒肉与三五好友坐在门前石凳上大声谈笑,浑身的酒气仿佛化一身豪气直上云霄。几人可能仍觉不够尽兴,又是三盏两杯下肚后,为他们倒酒的几位半老徐娘此刻也变的惹人喜爱,坐中有一黝黑男子指着昨日修建的猪棚,好似天子指点江山社稷般自豪。或许他们都不愿醒来,正如诗中所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复醒还复来”。街道两旁的商贩卖力的呦喝着,凡是到自己摊位上看上胭脂水粉的姑娘便夸人家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说她们是天仙下凡,奉承之词比身旁小贩卖的蜜饯还甜上几分。只是有些”姑娘“已是年近四十,若说芳龄五八那定是让人觉得极是好笑。即便这样她们听了这些话,依旧如少女般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装害羞的模样咯咯的笑着。不过这一笑,脸上厚厚的一层粉便掉落些许,显得有些滑稽。果真女人无论多大年纪,被他人陈赞自己的容貌这种事依然深信不疑,并且内心为之愉悦。余生在街边买了一小竹篮的新鲜瓜果,随后又到镇上有名的酒铺打上两壶上好的竹叶青和一壶桃花酿,向掌柜要了一个柳枝编制的木框,道谢后起身离开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余生回到河边,木船停泊在岸边,只是船中除了船夫,苏姑娘,还多了一张陌生脸孔。

余生还未上船,此人便站起身来抱拳道:“方才见兄台水面急驰,如履平地,在下甚是佩服,于是带了些酒水想与兄台喝上几杯,若冒犯了阁下,在下即刻告退,这些酒水就当做我的赔礼,还望兄台成全。”白衣随风飘动,说不尽的潇洒。江湖之大,无数少年如他一般鲜衣怒马,一人执剑天涯,为江湖平添许多趣事。苏姑娘仿佛看的入神了,眼睛也不眨一下,目光却是穿过白衣男子直直的盯着余生手中的糖葫芦和青罗羹。余生看到她馋猫般的样子,笑着走上船一边将框里的瓜果清酒放在船舱小桌上,一边对船头抱拳的白衣男子说:“过来坐吧,人生本寂寞,有人对饮何乐不为?”后者走进船舱在余生对面坐了下来。河面渐渐泛起波纹,天边的烟火映的河面忽明忽暗,河中的草鱼也不时探出头看个热闹。船舱中白衣男子与余生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时朗声大笑,苏姑娘吃的青萝羹,是由青罗,河虾,竹笋经过特殊香料浸泡,然后经过蒸制做成的,味道鲜美,口感上佳。此刻她半个身子倚在余生身上,手中捧着青罗羹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神情极是享受。酒过半巡,白衣男子有了些酒意,修长的手指轻点桌子,沉思片刻后问道:“不知余兄对这天下之事感兴趣否?听闻元夕之后,云城赵九铸造的最后一把神兵将现于江湖,扬言铸造完成后要当场赠给一位有缘人,得此消息各路豪杰已按奈不住,不远万里奔赴云城这为一睹神兵出世的风采,当今四大世家亦曾开出天价想买下它也通通遭拒。而这次”神兵会“也不乏蛮夷胡人妄想趁水摸鱼抢夺神兵,听说六盟中有四个盟前些日子便到了云城,还有无数大内高手。如此盛况,兄台可与我一同前往,想必路途不会寂寞。”余生将杯中的酒饮尽,看了看夜色“多谢兄台诚邀,只是我本对天下之事兴致不大,又有其他事要办,就祝唐弟这趟出行一路福星,风轻水顺。”

夜已深了,余生将三两散碎银子和未动的酒水瓜果置于桌上,与船夫寒暄了几句,三人便上了岸。即便已是亥时,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游人颇多,一时酒香扑鼻,一时又有淡淡胭脂水粉香,混合着炮仗的硝石味儿,便是佳节的气息。余生一行人来到一长亭处,远处许多纸灯浮在河面上,寄托着百姓的愿望,星星点点煞是好看。自古分别大多都在长亭旁,长亭一词不免多了悲凉韵味。“今日与余兄把酒言欢,甚是舒心,望有缘再见。”白字男子辑道。余生抱拳还礼“江湖无处不相逢,有缘再见。”前者轻吹一声口哨,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一条小巷中窜了出来,如一团跃动着的暗红色火焰。白衣男子一跃上马,再次抱拳辑,而后大喝一声,马在嘶鸣,人在大笑,当真快意!不久,一人一马在夜色下不见了踪影。苏姑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显然有些困倦。”早些回去歇息吧“余生说着将外套脱下披在苏姑娘身上。深夜的风虽有丝丝凉意,却如何也凉不透两颗炙热的心。苏姑娘脸上泛起淡淡粉红,她心想应该是自己桃花酒喝了太多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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