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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卢相的劫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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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两天之后，赵廷美终于咬咬牙递上奏表，以望浅德薄为由，请求解除开封尹一职。

就在赵廷美草拟奏表的时候，宰相赵普请了两位客人到家里。这两位都是赵炅身边红人，一个是如京使紫禹锡，另一个是翰林副使杨守一。

（注：如京使，使职名，唐代设置，一说为监太仓使，取《诗?小雅?甫四》“如砥如京”之意，改称如京使。北宋为西班诸司使，无职掌，仅为武臣迁转之阶，有副使。）

（注：翰林副使，阶官名，属东班诸司使副阶列。唐宪宗元和年间已有翰林使之名。宋初沿置翰林使、副使。）

坐定之后，赵普笑眯眯地对两人说：“老夫想送你们一个天大的前程，就看你们有没有胆子干！”

两人眼中顿时闪出贪婪的光。

赵炅的案头放着两份奏表。一份是赵廷美的，内容很简洁，读起来多少有些萧然；另一份是柴禹锡和杨守一的密启，内容却是十分详实，主要是揭发赵廷美密谋篡逆的细节。

行动就定在几天之后。赵总按计划前往金明池泛舟，以庆贺水心殿落成，主要参与者都是秦王府的亲信属吏。

赵总一个人在万岁殿西厢房里，待了约摸有一个时辰，方才命內侍召来中书舍人李穆草拟制书，罢去秦王赵廷美开封尹一职，改授西京留守，赐西京甲第一区。

（注：甲第一区，即上等宅院一处。）

敕书下到政事堂，卢多逊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赵普的内心却是十分的讶异，只是表面上掩饰的很不错。只有沈伦感觉莫名其妙，不过再看到这二位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后，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再说什么。

几天后，在宰相赵普的推荐下，以右正谏大夫李符权知开封府。

赵廷美离开东京赴洛阳上任，正值春暖花开的四月初，不过心情却大相径庭。在琼林苑，与枢密使曹彬喝了一顿沉闷的饯别酒之后，便带着皇兄赏赐的钱十万、银万两怅然而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实在是大出卢多逊的意料。甲子日这天，忽然传来制敕，任命左正谏大夫、枢密直学士窦偁和中书舍人郭贽并为参知政事。

（注：偁，音【chēng】【chèn】，同“称”，有称赞、称谓的意思；此处用作人名。）

于是中书省一下子挤进来五员宰相，另外还任命如京使柴禹锡为宣徽北院使，兼任枢密副使；翰林副使杨守一为东上阁门使，兼任枢密都承旨。你就说啊

（注：宣徽北院使，官名，唐朝后期宣徽院分南、北两院，各设厅事，各置使一人，以宦官充任。宋代沿用，官员改用士人，多用以安置罢政之勋旧大臣，与南院通掌总领内诸司及三班内侍之名籍，郊祀、朝会、宴享供帐之仪，一切内外供奉等。）

（注：枢密都承旨，是宋代的一个官名。枢密都承旨掌管枢密院内部事务，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的功过及其迁补等事。）

对于柴禹锡和杨守一的拔擢，卢多逊更是不明就里；不过他敏感地觉察到，赵普虽然竭力表示，却仍然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兴奋，后脊梁骨便不由自主地阵阵发凉，甚至有冷汗沁出。

噩梦只持续了四天，卢多逊便解脱了。初七这天，卢多逊休沐在家，早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房禀报说，有敕使到了。卢多逊出来一看，来的不是內侍，而是一位御史，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

卢多逊立即就明白了，他请御史进了正屋，然后换上朝服，戴好幞头，恭恭敬敬地拜伏接旨。诏旨措辞严厉，指称卢多逊交通秦王赵廷美，指斥乘舆，谋危社稷，下御史狱，以正典刑。

对卢多逊的审讯出奇的顺利，这一点颇令审讯者感到意外。卢多逊不但将所有的指控照单全收，而且还交代了不少审讯者并不掌握的情况。他曾经亲口对秦王赵廷美说：“愿宫车早日晏驾，老臣就可以尽心地服侍大王了。”他还指使亲信堂吏赵白，不断地把中枢机密传递给秦王，为此，秦王私下里回馈给他不少的钱财、珠宝等等。

那些根据指控被抓起来的秦王府属吏，则看起来个个一头雾水，只承认私下里有营私舞弊的勾当，却从未参与过任何交通大臣谋逆篡位之事。不过，一通大刑之后，也就全都伏罪了。七天之后，全案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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