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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江边酒肆风吹雨 望江阔论徒笑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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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中老夫人看着那些年轻人吃的香甜也是开心不已，一个劲儿的劝华南屏多吃一些，虞王府早饭虽然不算奢华，但是却是实惠的很，大包子加上米粥很是香甜可口，这边还没有吃完巨子就带着人回到了虞王府，一个精致可爱的少女站在饭厅门口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红豆姑娘则是嗔怪的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巨子大叔快坐下吧！这虞王府的包子可是一绝，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这就是红豆姑娘吧？快进来坐！”虞洛玄起身相让，那些门廊外一边吃一边说笑的护卫也是将身边的包子馒头让给那些墨者，那些墨者互相看了看便吃了起来，江湖人吃江湖饭，哪来那么多矫情……

“哎呦！这可爱的小姑娘快进来！这饿坏了吧？快到奶奶这来！这衣衫怎的这么单薄，这金陵的雨也是寒冷！哎！可怜的孩子！快去将洛玄给我带来的那件白貂裘拿来！这红白相间最是好看！”老夫人抓了一把小女孩红豆姑娘的衣衫就不由得怜惜起来，红豆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根本就挡不住这金陵的冬雨，而且这红豆姑娘又不像是功夫高绝的人，自然让老夫人怜惜起来，红豆嘴里咬了一口包子也是眼圈红红，从小就没有娘亲照顾的她也是被老夫人感动的不得了，这边的情况让巨子也是面色难看唏嘘不已。

“哎！自从她们娘亲故去后，我这当爹的实在是疏于照顾，倒是苦了她们姐俩，哎！”巨子坐在桌前突然悲苦起来，他这番话却被老夫人听在了耳朵里。

“哎！也是个从小就没了娘的苦孩子，以后就在奶奶这生活，回头咱也换一身新衣裳，若是谁欺负你就找你洛玄哥哥……”老夫人慈祥的说道。老夫人一辈子都是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人，昨夜的一切又怎么能瞒得过她呢？巨子来金陵的目的很明显，不是投靠也是合作，自己这姿态必须要放低！大虞的基业就是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堆砌起来的，况且巨子的侠名可是极为响亮的，加上老夫人也是真喜欢红豆姑娘，所以才有这么一出表现，倒不是作假的谦让，老夫人对孩子是真情流露，不然也不会在众多别院之中养活那么多孤儿。

“大男人有事业不打紧！该干嘛就干嘛！何故这般愁苦？我是真喜欢这孩子，若有可能给我当个孙媳妇也好！你这巨子名气之大不需我多说，大丈夫济世救民无须自责，以后红豆姑娘的生活我来负责就好！等将来咱们一块儿回大虞！”老夫人一边给红豆姑娘添菜，一边对巨子说道，巨子算是坐不住了，只能抱拳一礼就出了这饭厅，饭是一口都没吃下……

虞洛玄只好陪着巨子走了出来，身边很自然的就跟着轩辕柔，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三个人出了虞王府就在街面上缓步走行着，看得出来巨子的心并不平静，虞洛玄也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伤痕，就像梁河的心伤一样，每一次提起都是一种煎熬。

三个人来到江边一处酒肆，这酒肆离城墙外的码头不算远，生意倒是不错，两壶浊酒摆上，看着江面上船帆鼓动往来穿梭，好一派繁华的景象，只是都知道这繁华背后是虚妄……

“司隶校尉府的动作是魏氏自己的动作，会稽郡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好在那些匠户都去了乡间，分批分路前往江陵和广陵，从那里离开不会惊动太多的人，魏氏的权柄可谓是极重，而且和阴阳司也就是阴阳家关系密切，魏氏私军可比会稽郡的官兵强多了！这犹如烟云一般的繁华指不定何时就要烟消云散，到头来苦的还是这些百姓，这天下就不该有那么多的门阀世家，或许最初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但现在他们却比胡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披着一张伪善的面皮……”巨子喝了一口碗里的酒说道。

“无所谓！这本就是建立在前汉崩塌基础上病态的繁华！没了前朝的风骨又哪里来的秩序！可惜那些南渡的前朝旧臣还自诩手腕高超，如今朝堂之上坐着的不也是南蛮血统的皇帝么？在我眼里他们和胡人一样，毕竟先帝也是被南蛮黎人所斩杀！可惜前朝旧臣已经没有了节烈之士！不只是魏氏做的过分，其他门阀也是一样！只不过魏氏有些过线而已，先生既然有如此感悟，我劝先生不如去北地大虞！我不是招揽先生，而是想请先生助我！墨家的才能我是知道的，与其在金陵的冬雨之中悲叹，倒不如去北方的塞上领略草原的万里风光！那样的寒雪烈风才是男人的战场！至少我还不适应这金陵下起来就没完的靡靡冬雨。”虞洛玄说道，这番话也不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还不是时候！如果选择我会选大虞，但南朝的百姓需要墨者！或许有一天大虞再战驹北川或者出兵东进的时候就是墨者北上的时候！现在还不如多为百姓攒下一口生气为好。”巨子同样认真的说道。

这样的谈话其实是必然，大虞已经偃旗息鼓十几年，民力恢复的已经不错，无论是再战驹北川还是横扫司州占据雒阳都是有基础的！而且多出一州之地也是多一分底气，司隶在前汉可是京兆重地，对汉人来说意义太大了，简直比塞上还要重要！但占据司隶的羯人可是不好相与的，百家学派的人选择投靠也要看值不值得有没有希望，这也就相当于巨子的考验！而三十万匠户就是送给大虞的一份礼物和底气！

“我已经给二叔去信，他会扫荡仇池国西部，将那里变成大虞的地盘，同时也不会过度刺激鲜卑人，那些匠户从那里去大虞最为安全！而且在关中塞上会有专门的土地供养他们，相信用不了几年大虞就有实力完成先生说的条件，到时候我可是亲自恭迎先生北上啊！”虞洛玄端着酒碗笑着约定道，他脸上的自信连巨子都有些惊讶，这少年真的就这般沉稳？

酒肆边上就是著名的望江楼，也是那些世家子弟最喜欢的地方，不知里边有多少狂士放浪形骸，至少里面传来的对大虞的评价就让虞洛玄很不舒服……

“大虞？呸！那些人不过是一帮贱民抱成团而已！论底蕴又怎么能比得上你我世家中人？看看他们那战绩打的多窝囊！这些年鼓吹的光复九州也没见他们动作！倒是那小世子在金陵好大的威风！不过他也就是仗着几匹马而已！又怎知道咱们世家之人出门都是要蚕丝蜀锦做的屏障才出门？天冷烧的是白蜡！嘿！真是井底之蛙……”望江楼的声音飘过来虞洛玄也是气笑了，这些世家子全身骨头都软，唯有这一张嘴是真硬啊……

“大兄说的是！你且看这春猎之时！那大虞世子也是一副寒酸样，偏偏还自以为是！这金陵的圈子可不是他随便就能融进来的，就他那个废物爹爹不也一样是个门下客么……”这话就显得尖酸刻薄了，但当一个驸马和成为门下客还真就是一回事，就算再牛的驸马也算是人家的门客！只是官面上没人点出来罢了。

纷杂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虞洛玄也是不断地摇头苦笑，“先生这是在试我的心境啊！想来这酒肆也是提前就选好的，这些世家子倒是一张利口啊！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一般伤人，不过我很赞同！但我终究会改变这一切，他们的蚕丝蜀锦屏风但愿挡得住天下纷争的刀枪！”虞洛玄说着还是抿了一口酒，借着那浊酒掩饰着自己的愤怒。

“这就是江湖人每天都能看到的！这也是江湖人喜欢大虞的原因！你以为你身边就没有高手保护你么？那些人既是承你娘亲的恩情，也是暗中观察大虞值不值得托付！南朝的江湖比你眼里的朝堂更有味道，好在你这世子更像个江湖客，对待草莽士族都是一视同仁，等你能走进望江楼，而且不动手打架的时候，你这心境才算是成了，年轻人愤怒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控制好，那些世子出手阔绰，他们挥霍的钱没准就变成了粮草物资支援北方的义军呢……”巨子一语双关的说道。

望江楼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而且隐隐的和江北的义军有关联，义军虽然不成大势，但也是汉人的一份风骨，至少汉人不甘心被当做牛羊宰杀！神兵堂的刀剑武器有很大一部分就被送给了那些江湖义军，纵然是三等品也让义军实力大增，化整为零的战法让胡人都摸不清门路，可见江湖豪侠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先生这是带我开眼界啊！如此说来先生也是看中了江对面的那片土地？”虞洛玄心思一转就明白，巨子这般引领也是看中了逍遥津北岸和整个合肥之地！但显然墨家人和江湖豪客还有江北义军都吃不下这块宝地！再直白点说就是名声不够响亮，没有号召所有人的实力！而如果大虞谋划就有成功的可能，庞巨鹿和张虎谋划，百家之人和诸多有识之人都在谋划，但这件事又不能摆在明面上去召集各路群雄，一旦这件事走了风声，慕容鲜卑大军顷刻之间南下就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甚至是付出巨大的伤亡，所以看得出却未必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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