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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骗人还是不骗人,林玲觉得赵芸芸干得出那种事情,一想起自己烧成骨灰躺在墓地里,这家伙找一大堆男人在墓碑前鼓掌就觉得后怕。
从黑暗之中回来的林玲点了支烟,心中有些后怕,如果没有赵芸芸,自己恐怕再也无法振。
她说的没错,宝贝学生只是失踪,生死未卜而已,现在放弃希望尚且太早,等真的需要赎罪的时候自杀并不迟。
“中校还有希望的时候,我不喜欢你放弃,放弃活着的资格,前些日子你还讲过......我们背负着罪孽,得好好活着,让那些该死的人羡慕嫉妒恨。”
赵日天将吃完的罐头丢进一个垃圾袋里,喝了口水,淡淡道:“说到底,中校也只不过是个孩子,闹脾气的小屁孩。”
林玲无法否认,刚才的行为和未成熟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放弃,动不动就失去希望,尴尬笑着:“谢谢,没有你,我恐怕......”
她没有接话,只是坐在岩石上面双手抱膝,轻声道:“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她幸福美满的过日子,不愁吃不愁喝,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并不懂事,什么都不懂。”
“本该过着非常完美的日子,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和社会......尝遍世间美食,在青春萌动的时候谈着恋爱,上大学之后奔放自由的生活,步入社会找一个适合且爱着自己的男人嫁了,结婚生子,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和丈夫一起幸福美满。”
她咽了下口水,“到了中年,孩子们念完大学出来工,自己也步入更年期,偶尔与家庭之人争吵,却隔几天就能和好,到了晚年有很多的孙子孙女陪伴在身边,这是多么美妙的景象。”
林玲皱眉不知道她想讲什么。
“可这一切都是梦,小女孩六岁那一年,她的母亲不知道为何毅然决然的带着女孩上街买了大量的木炭,回到家中给自己的丈夫吃下安眠药,强硬的让儿子也吃了下去,最后轮到小女孩。”
“那一天很热,小女孩帮助母亲点燃木炭之后接过母亲给的安眠药,含在嘴里非常苦,女孩讨厌这个味道,看到母亲吃了完躺在地板上睡着之后,她吐掉了这口中的药片......屋内非常热,她满头的汗水,实在没有忍得住,偷偷的从母亲身上拿到了钥匙。”
“打开大门,临走的时候记得母亲好好教过一次,出门一定要锁住大门,所以她锁住了大门坐在了门口的楼梯上......夏日炎炎一股风吹来,她觉得很舒服,追寻着风下了楼......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
赵芸芸转过头看着林玲,眼眶里亮晶晶,那是泪水在盘旋,“小女孩并不知道本来可以拯救父母和哥哥......迷路的她想要回家,却遇到了一个可怕的人,无法抵抗的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
“陌生人说只要听他的话就能回家,小女孩跟着他越过了一条大河,然后到了一个难以忘记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小朋友,每天吃着非常难吃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会少一个,对此小女孩并不关心,因为她交到了新的朋友,抱着只要听话就能回家的想法,小女孩很乖。”
泪水缓缓流下,“可终于有一天,自己的好朋友不见了,小女孩才醒悟过来,呆在这里永远回不了家,面对命运的捉弄和自身的无力,一天天祈祷,有人能来救救自己。”
“可等来的只有绝望和痛苦,某一天她想上厕所,却进错了地方,在那儿很黑,却有一个小窗户,在地上看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挚友,明明已经不行了,还想着让女孩踩在她的肩膀上,从上面的小窗户口逃出去。”
“‘只有你的体型可以逃出去,一定要活下去。’挚友这么和她说,女孩照做,却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二楼的高度,摔落在地失去了意识,等她醒过来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想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想看到挚友在病床边上,却只有身穿军服的士兵和长官。”
“自那之后小女孩决定谁也不依靠,要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不顾长官反对一定要参军,在女孩十六岁的时候终于实现了梦想,也知道了六岁那年自己做的事情,如果离开家的自己能够找到警察叔叔,爸爸妈妈和哥哥就不会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
赵芸芸擦了擦眼泪,“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自杀,明明我不想死,明明哥哥不想死,明明父亲不想死,为何母亲要做这种事情......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因为魔族兵临城下么?”
“所以,中校,你告诉我,凭什么母亲能决定我的生死,我和她难道不是两个分开的独立体吗?还是说觉得让自己的孩子留在世界上会寂寞?我是她的私有物吗?最后,我错了吗?我是不是有机会和时间去拯救他们?”
林玲回答不了,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对不起。”
“自杀的人,真的不值得同情,真的不值得同情,真的......不值得......同情......如果父亲态度在强硬一点,哥哥在劝解一会儿,还会出现这种事情吗?”
她突然破涕为笑:“自欺欺人。”
“终究真正害死他们的是我,把责任推卸到死人身上,狡猾无耻......”
林玲紧紧搂住她,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有没有给他们立墓碑?”
“没有。”
“那等这件事做完了,我陪着你去给他们立碑吧,虽然找不到他们的人,但是在潜入故地立一个碑算不得什么。”
“好。”
......
基地的夜晚非常枯燥,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吃过晚饭董城三个人回到自己房间里,特意查看了一下窃听器还在,分别用手指在相互的手掌上写字交流,也没拉下用嘴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修罗场的争斗。
这是董城示意之后她们才做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女孩们早就没有精力去争斗,更多的是想离开这里,回到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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