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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姑获鸟 三十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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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十一眯了眯眼，抬头扫过不远处聚在方家门外的村民们的脸上，众人虽然焦急，可却并没有人面上有苦悲之色。

“生乃人世八苦之一，为何你们都不悲伤？”

“啊？”面对鹤十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阿绪有些懵。

鹤十一内心比阿绪还懵：“凡人遇见悲苦之事，不该是悲伤的么？”

阿绪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只当鹤十一开了个玩笑：“生小孩是大喜的事儿，怎么会悲伤呢？若要说苦，也确实是苦——方家嫂子现下正经历着人这一辈子里最最疼最最苦的事情，而嫂子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同样正做着他一生里最初的努力，拼着变形的剧痛，用尽全力要冲出母亲的身体……”

“可是，受这种苦，却是为了后面的甜。生命诞生之初的剧痛，是苍天赠与生命这件礼物时，顺道给的考验。但是能得到了一条命，受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阿绪颠三倒四地说着，拉住鹤十一的袖子，往方家挤过去。

此时此刻，那凑在大榕树下头的乡亲们，可算是瞧见了鹤十一和阿绪。众人不晓得昨夜阿绪发生过什么，而阿绪又诡异地恢复得太过迅速，所以乡亲们只当昨夜是这两位仙人同时帮忙，顺顺当当救下了村里的几个娃娃，和现下正在屋里承受着生产之苦，惨叫得声嘶力竭的孕妇的。

“两位仙人来啦！”

“哎呀，昨夜多亏了两位仙人相救，我们村儿可算是安宁啦。”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围住了阿绪与鹤十一。鹤十一只静静盯着产房的方向，对于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阿绪心里高兴，却又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她抓了抓后脑勺，开口解释：“昨夜我可没帮上什么忙，都是阿鹤出的手。他可厉害了！不仅救了小孩子和方家嫂子，还救了我呢！”

说到这里，阿绪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拽了拽鹤十一的袖子：“对了，那姑获鸟后来怎么样了？死了没？”

鹤十一淡淡瞥了回来：“没死。”

“啊？”阿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周围乡亲们忽然哑住了，顿时空气冷了下来，村民们脸上的笑容，齐齐僵住了。

“那……那妖怪还没死？难不成往后还会丢娃娃？”

阿绪舔了舔下唇，自顾自替鹤十一解释了起来：“那姑获鸟，原本也是个可怜人。估摸着阿鹤也是可怜她，一时心软……吧？”

乡亲们面面相觑，可谁都不敢开口说一个“不”字，但毕竟妖怪还没死，众人原本放下来的心，此刻又一次悬到了半空。

“阿鹤，你是不是困住了姑获鸟？不然一会儿，咱们再去看看吧？若是能感化她，让她放下执念，安安分分重新做妖什么的，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鹤十一心中若有所感，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封印有所松动。他看了眼阿绪，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走到了榕树下面，掀了衣摆席地而坐——居然就这么入了定。

乡亲们都愣住了，可好在没等到他们抓住阿绪询问，便听见方家院子里一声嘹亮的啼哭。

“生啦！八斤！带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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