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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又弹旧忆曲（第3页）

年幼的若青依旧还是一身白衣，只不过是麻布衣料，看着五六岁模样。若青明亮的眼睛里不停流出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抱头痛哭。

“娘，疼不疼？”若青看着那血不断流出的血洞，“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床上的老夫人颠颠簸簸地抬起皮包骨头的右手，轻轻地替若青擦干脸上的泪痕，微笑道“没事娘不疼，不哭，若青要是再哭下去，娘可要责骂了呢。”本应是严肃的表情，却被脸上的痛苦之色扭曲。

体内的血流不止，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说是不疼，那当然是用来安慰若青的。自己听到如泉水叮咚的血流声，就算是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若青为了不被娘亲责骂，用手擦干泪痕，却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是若青没用，娘亲不知什么时候得了这样的怪病，若青去求村南的老先生的药还求不到，若青真是没用。”

老夫人笑骂了一声“你又没有钱，人家怎么会给你药。是爹娘没用，你爹死得早，拿着一年的工钱死在了回家的大山路上，不见了影子。娘眼睛看不清楚，也没办法挣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到了，娘也该离去了，你自己一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老夫人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不停地用右手擦去自己的眼泪。

“我再去求求村南的老先生。”若青哭着跑了出去，没有听到身后的老夫人叹了口气。

外面的秋风极大，吹得茅草四处飞扬。那些偷茅草的孩子听到脚步声下了一跳，连忙躲了起来。看到来者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孩子，又都松了一口气继续偷着茅草。

真正的肆无忌惮。

若青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迎着瑟瑟寒风，他只知道向村南飞奔。哪怕是经过浅浅的沉塘，他也没有绕路，寒冷的水浸透了他的鞋袜，他也没有放慢脚步。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见到一间小木屋，此时则是紧闭着门。

想必这就是几个村庄唯一可治病救人的老医生。安倾心想。

果然，若青停下脚步，直接在门前跪了下来，恳求道“求医仙救救我母亲！”

喊了一声，门内无人答应。

若青有些急，又喊了声。

等了好久，门内传来一道傲慢的声音“又是你啊，不知你这次可有带诊费来？”

若青闭口不言，眼眶又红了起来。少顷，他大声道“只要您能救我母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老医生不耐烦地道“没有钱，谁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情。至于你个五岁的小娃娃，哈哈，你能做什么？”

老医生有些好笑，完全不知道门外那个坚毅的小孩只是想救生他养他的母亲。

若让他知道若青以后可是天下第一医仙，不知会作何想法。慕繁心想。

“人心还是这么狠毒。”慕繁淡淡地道。

若青看着镜像中那禁闭的木门冷笑了一声，道“人心何时不狠毒？”

景象仍在继续，安倾弹的《旧忆》曲很长，还有好多。

若青别过头，不忍在看年少的自己。那是他的回忆，他知道一切的事情。

小巷里零零散散走过的行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三个神仙，不明白他们为何脸色阴沉地盯着一堵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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