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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章 越州2绝地反攻(第2页)

五日前的大战,朔流光虽以最快的速度回援了晏琼,但当七万疲劳之师,凌乱的赶到颍州城下时,颍州已被晏珏攻占,迎接他们的,是一波波箭雨滚石,和漫天“晏琼已死”的呼喊。

七万人马顿时军心大乱,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最后,朔流光依靠巧妙的布阵之法,率领仅剩的八千人接应晏琼突出了重围,余下人马或死或降。

战后,晏珏命徐景林乘胜追击。

晏琼和朔流光情知不敌,为保性命放弃了辽、绥两城,带着所剩无几的军队逃入了晏国西北之地的茫茫大漠中。

朔流光凭着对沙漠的熟悉,利用一场风暴,摆脱了追击的徐景林,下落不明。

晏琼集团从此一蹶不振,彻底退出了“中朝乱世”逐鹿天下的舞台。

“王爷,您也该去歇一歇了,这样不眠不休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徐景林看着晏珏熬红的眼,忍不住劝说。

榻边的老者闻言,再次为水婧号了号脉,许久叹息道,“殿下急也无用,公主失血过多,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全看天意。”

晏珏急问道:“昔年本王曾听人说,血脉至亲间,可渡血互救,蔚先生医术高明,能否试试,将本王的渡血给小玥。”

被称作“蔚先生”的老者沉吟道,“殿下攻越州时,亦受伤流了不少血,如今再……”

晏珏焦虑的打断他的话,沉声道:“先生只管说行,或不行?”

“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水婧似在一条冗长的暗道中走着,身旁是何人看不清,听到的却是舅舅撕心裂肺的喊声:“小玥,快走!不要回头!”

暗道尽头,仿佛一下就到了“水宇天阁”。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刻在记忆中的,却是一套精妙的剑法。

那时,她尚不足剑高,脸上身上都是火灼愈合后的黑色伤疤。寒风中,她冻得脸色青紫、不人不鬼,当时阁主就站在她的身边,却既不施以援手也毫无同情之意。

酷寒的冰窖中,阁主的话亦冷酷无情,她道:“此刻起,晏玥已死,你只是水婧,不是元帝的爱女,更不是晏国的公主,只是水宇天阁的无名弟子,一介草民,想要早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就站起来。”

于是,她咬着牙爬起来,利剑铮然划出稚嫩铿锵的招招式式。

“小玥,回来吧……快回来吧……”声声呼唤由远及近,绕耳萦回,不散不去。

我不能死!水婧渐渐感道难以呼吸,她右手抓住胸口衣襟,喘息骤急。

“蔚先生,您快来看看,小玥动了,她动了。”晏珏惊喜的声音。

水婧猛然睁开眼,入目的烛光,如同数年前的那场大火,她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浓烈的恨意,母后都死在了这火光之中,还有什么,是不能毁灭的!

墨龙欲出,又生生受限,水婧死死瞪着剑柄的老人,暗哑破碎的吐出一个字“杀!”使力相抗,却伤重不敌,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清醒过来。

“孩子,别害怕,没事了。”老人缓慢撤力,小心的拨开水婧紧握的手指,取出鞘中躁动的墨龙,将它与自己的佩剑放在了一处。

一黑一碧,一暗一明,顿时,满室蓬荜生辉,仿佛日月相应。

说来也怪,平日极通灵性的墨龙宝剑一入他手,却并不认生,仿佛鱼归故渊般渐渐安静了下来。

水婧满腔的杀意也随之慢慢消退,她抚胸喘息良久,惊讶的道:“‘碧凤’宝剑!两剑分离五十余载,不想有生之年,竟有幸得见‘故剑成双’。”

“故剑成双……”老人有片刻失神,喃喃喟叹道,“是啊,两剑都分离五十多年了。昔年白泽丞相‘赫离风’手持‘碧凤’开创清平寰宇,皓月公子‘桀然’以‘墨龙’横扫天下,水阁双才独领风骚,一时妒尽世间英才,如今也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水婧道:“我记得,皓月公子死后,阁主将‘碧凤’名剑藏在了公子的青冢旁,取走了公子的佩剑‘墨龙’,后来将之传给了我,为何‘碧凤’会在蔚先生手中?”

老者怅然:“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土丘。’乱世动荡,皓月公子的坟茔早已焚毁,名剑‘碧凤’重现于世,老朽多年前偶见,便将它买了下来。”

一段倾世传奇,曲终人散,竟凄凉至斯……听者一时皆默然惆怅。

“伤怀往事,不如放眼当今。”老人手捧墨龙递还水婧,慈爱之中更显疼惜,他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水婧挣扎着起身道:“还要多谢蔚先生相救。”

蔚清远淡笑着摇头,“你该多谢你王兄,他可为你流了不少血。”

老人身后的晏珏扯唇极淡的笑了下,他没有开口,只软柔了目光看着水婧,玄衣华服一派威严低调,似乎永远也没人能透过外表,彻底看透他的心思、他的脆弱。

水婧和他暖暖对视了片刻,湛然一笑,心中最后的冰雪,终于化作了融融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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