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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她说着，瞥眼望了望顾太后，便举手过头道：&ldo;苍天在上，奴婢方才所言若有半句不实，便教……教我终身受苦，不得好报。&rdo;

高暧轻轻一笑，双手合十道：&ldo;招果为因，克获为果，因果循环，诚不所欺，但愿你记住今日的话，待到受苦时，莫要悲叹。&rdo;

那宫女尚未答话，便听&ldo;砰&rdo;的一声，顾太后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半盏茶水溅出来，顷刻间打湿了高暧的裙摆。

&ldo;放肆！你这番指桑骂槐的言语，当哀家听不出么？明明有人证在此，却还嘴硬不认，果然性子做派都像慕妃那贱人，一般的阴险妖媚，不知半点廉耻！&rdo;

高暧听她疾言厉色，竟辱及生母，饶是清修了十几年，早已定了心性，此刻也忍不住忿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中，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ldo;太后母仪天下，怎可用这等污言秽语辱及云和的母妃？我虽说并未长在宫中，但也知礼义廉耻，所谓引诱平远侯一事纯属污蔑，还请太后明鉴，还云和一个公道。&rdo;

顾太后那张脸早已胀得铁青，听了这话不禁更怒，厉声喝道：&ldo;好个云和！你行止不端在先，如今还敢出言顶撞哀家，全无半点人子模样，我朝向来以孝义为先，怎么宫中竟出了你这等不肖之人，来啊，给哀家掌她的嘴！&rdo;

旁边那宫女像是也没想到，愣了一下才慌忙应了声，一步步走向高暧，但目光却垂着，不敢看过来。

高暧浑身颤抖，手脚冰冷僵硬。

她不想挨打，只觉若是那巴掌抽在脸上，就好像连带着死去的母妃也一起受辱，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可她反抗不了，这里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到头来只会让痛苦更甚。

眼见那宫女已经来到近旁，手也开始向上抬，正不知如何是好，帘外却突然有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叫道：&ldo;启禀太后，司礼监秉笔徐公公求见。&rdo;

高暧闻言一呆，身子像突然舒缓了，竟不由自主的恢复了些生气。

他来了？

顾太后正挑着唇角准备看场好戏，却突然被人打断，忍不住皱眉：&ldo;先让他候着，回头再传。&rdo;

外头内侍的声音却又道：&ldo;回太后，徐秉笔说有要事急着面驾，片刻也耽误不得。&rdo;

&ldo;什么要紧事，这般急不可耐？&rdo;顾太后口中嘀咕了一句，狠狠瞪了高暧几眼，才有些意兴索然的不悦道：&ldo;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rdo;

那内侍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听到了那熟悉而清越的脚步声。

珠帘撩起，白色蟒纹曳撒的身影飘然而入，背后还多了一件墨色披风，宛如穿花蝴蝶般，轻盈俊逸，优雅到了极致。

也不知怎的，瞧见他的那一刻，高暧只觉胸中的闷气瞬间消散了大半，竟不如何难过了。

他还是没去瞧她，披风一甩，拱手道：&ldo;臣徐少卿，拜见太后。&rdo;

&ldo;免礼，这么急着见哀家，究竟有何事？&rdo;顾太后的脸色仍旧不豫。

徐少卿躬身道：&ldo;回太后，晋王殿下入京朝见，先头人等已到城内，臣奉陛下旨意，特来向太后禀报。&rdo;

顾太后张口一讶，猛地弹起身来，原本那张铁青的脸瞬间布满了喜色，颤声问：&ldo;昶儿，昶儿来了？&rdo;

&ldo;千真万确，晋王殿下的车驾距京城已不足百里，臣估摸着明日晚间便该到了。&rdo;

&ldo;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唉，自从他出京就藩，哀家已五年未见了，如今真是……徐少卿，你多派些人手护着，好让车驾早一些入京，哀家也好早一刻见到昶儿。&rdo;

顾太后说着便急急地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宫女道：&ldo;快走，快走，哀家要挑套鲜亮的衣裳，明日好穿。&rdo;

第9章花盈路

顾太后带着众宫女急匆匆而去，仿佛一霎间便将其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抛诸脑后了。

高暧轻舒了口气，转过头望着徐少卿，感激的点了点头。

&ldo;公主只顾看什么，莫非还不愿走？&rdo;

他直起身，眉眼瞥向珠帘，抬步便朝外走。

高暧一怔，这才跟了上去。

出寝殿，过回廊，徐少卿昂然挺立，阔步而行，所经之处，那些宫人内侍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到了极点，似乎比在太后面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禁暗自讶然，心中却也微感快意，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侧后，默默不语的走着。

须臾间，两人便出了清宁宫，正门的石阶下早停好了一顶黄缎红缘的轿子，七八个着松绿色补服，带三山帽的内监随侍在旁，瞧着应是司礼监的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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