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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忆往昔8（第2页）

“啊……你你，你是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天爷不亏对我们，走出了泥沼泽，我们却遇到了一片美丽的湖泊，比现在这里的湖泊大的海了去了，真正是碧草连天，花团锦簇，风景秀丽的说不成，尤其湖里面全是鱼，我们就像今天这样打渔，不用渔网，只用汽车灯光。”

“哦——用用，用灯光就就，就能打渔？”

“是呀？呵呵——哪一批兵里面有几个渔民的后代，聪明绝顶，手段了得？把灯光照到湖岸边，寒冷的鱼儿们意为是太阳就跑过来取暖，哪么大湖里面的鱼儿们，全部拥挤到灯光处，你想像一下有多壮观？几公里范围内鱼挤鱼，层层摞摞，争先恐后，“噼噼啪啪”全是鱼。我们用铁丝制作成笊篱捞就成了，要多少有多少，真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啧啧啧——不不，不可思议？这是因祸得福的回报呀？应该好好享受，怎么都不过分。”女记者欣慰地说。

“呵呵——那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高原的月亮特别巨大明亮，触手可得，大家吃着鱼喝着酒，想着家乡，想着妈妈，想想一路走过来经受的苦难有今天没明天，没有一个人不哭鼻子。”

“哪可是？嗯嗯——他也哭了吗？”

“他也是人，不是神仙。每逢佳节倍思亲，哪个人不想家？只不过他是队长职责所在，抑制力相对而言好一点，他擦了擦眼泪说：弟兄们，这里是世界之巅，我们在世界的最高处拼命，全世界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应该感到幸运自豪，我们一路走来，历尽磨难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更加强大吗？祖国强大了，就再不会受列强的侵略屈辱，我们的妈妈就不会流屈辱的泪水，是因为有我们这样不怕死的儿子保卫妈妈，妈妈一定会为我们感到骄傲。妈妈即便是此刻想我们流眼泪，也是幸福自豪的眼泪。妈妈的儿子在天涯，想妈妈情之所归，应当应分没有错，是因为我们爱妈妈，我们就举起杯，遥祝妈妈健康长寿，等着儿子们凯旋归来，干——”

“呜呜呜……”她哭了起来。

刘晓强捅了捅她说：“且且——你你，这这这，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哭个啥嘛？”

“吸吸吸……你你，你们太不容易了？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太太，太让人感动了。”

“且——吃的就是这碗饭，担的就是这份险，使命所在，没什么了不起？”

“吸吸吸——太太，太了不起了，你你，你们的遭遇，听着都让人心惊胆战，身临其境哪是个啥滋味？不敢想象？嗯嗯——这么好的地方有吃有喝，应该休息几天才对呀？”

“且且——休息？说的轻巧？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几天时间了，测绘兵早就断粮断炊了，还能休息吗？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了。一路上风景太好了，到处都是鲜花盛开，高原的花朵因为寒冷不大，只有米粒大小拥挤在一起，就成了一片海，红的黄的白的，还有粉红的雪青的各种各样，大片大片连在一起，仿佛一块一块色泽艳丽、迥然不同的补丁，没有过渡，望不到边特好看。吃过中午饭刚出发，嘴里面还在回味着鱼的香美，突然间，鲜红的太阳被滚滚而来的乌云遮住了，整个车队顷刻间就被乌云吞噬，电闪雷鸣就在身边炸响，震得人头皮发麻，头晕眼花，把吃上的饭都震出来了。又是冰雹又是雨，巨大的爆炸声，把车都震得原地跳起来老高。队长坐在最后一辆车上，意识到麻烦了，从车里下来，扶着车厢板往前面走，在一个土丘上一看，不见了三台车，消失汽车的地方只有焦土一片，还有一台车正在燃烧，正好是我们班里的车。我师傅是班长，发现后扑过去就想救人。驾驶室里火光冲天，哪有人生还的余地？队长一看没办法施救，眼看着汽车就要爆炸，跳起来一个飞跃，就把我师傅仆倒在地，就地十八滚极速逃离，汽车就爆炸了……”

“啊——伤伤，伤到人了吗？”她焦急的说。

刘晓强显得很痛苦，续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呼……”，想了想后说：“唉——车里面装载的有汽油炸药，还有子弹，更多的是罐头，一旦爆炸威力巨大。翻滚的队长突然哎呀了一声，一颗烧红了的流弹击中了他小腿，血流如注。来去匆匆的雷暴，个把小时就过去了，经历了凤凰涅槃，劫后余生的弟兄们，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就连队长都浑身颤抖，惊魂未定，哆哆嗦嗦说：出发……”

“啊——还还，还要出发呀？哪哪，哪不是自寻死路吗？”

“且且——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就像射出去的子弹没有回路，唯有前进。许多人在爆炸声中受了伤，简单包扎后车队又出发了。三台车不见了，五个活生生的战友不见了，失去战友的悲痛来不及悲痛，都不知道怎么哭了？都吓傻了。还没有走出多远，又一阵电闪雷鸣的乌云扑过来，毫不留情吞噬了车队，队长命令所有人离开车，爬到低洼处，把脸盆顶在头上防冰雹砸破头，躲过了一劫，队长突然想起来油库的避雷针，就让每台车把篷杆捋直了，竖起来当避雷针。”

“哦——有有，有效果吗？”

“效果出奇的好。一下午经历了七八次雷暴，再没有损失汽车，也没有伤到人。哎呦呦——我们看到一群体形硕大，狂奔的野牦牛，一道闪电击中后，霎那间就全部消失了，雷暴区就像屠宰场，到处都是动物白骨。我们才意识到生命禁区，原来如此……”

“啧啧啧——太太，太可怕了？兵兵，兵站还不到吗？再再，再这样下去？你们都死光了。”女记者急切地说。

“兵站就在眼前，可我们的劫难还没有完，车队又陷入了一条流沙河不能自拔，奋战了多半夜，才从流沙河中出来。队长的伤疼得受不了，子弹还在肉里面，他拔出匕首要挖出子弹，我师傅和大家都不同意，害怕割破了动脉血管就死掉了。他只好作罢，忍受着巨痛。”

“哎呦呦——子弹不取掉，就会感染发炎，哪哪，哪不是更危险吗？”

“哪当然。我们想兵站快到了，测绘大队有军医，会取出子弹，天一亮车队就出发了。中午时分，在经过一个干枯的河床时，突然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洪水巨浪滔天，哗啦一下子就把河中央的两台车卷走了，已经过了河和没有过河的弟兄们一看救人要紧，一个个就要跳下河里去。队长一看，逐浪滔天的洪水里怎么救人？下去就是自杀，他一瘸一拐，大声呵斥着就要跳下去的兵，可救人心切的兵不听劝阻，还要往下跳，阻止不住啊？情急之下的他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紧接着把把，把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啊……他他，他要自——杀？这这这，这怎么可以？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啊？再再，再死人，车队不就完了吗？”她泣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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