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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发油。香发木樨油。&rdo;女子将乌辫拉到前胸抚了抚。

&ldo;你看，我的头发合适用吗？&rdo;

&ldo;不合适没关系，常氏还有宫制蔷薇油、洁发威仙油，保管让你的头发乌黑又芳香。&rdo;

让众位女子去药台试用，女子身边一人道：&ldo;常小姐，我最近火气大，气有些不顺。&rdo;

&ldo;气不顺？&rdo;女子似乎皱了下眉，随后明了，&ldo;周老板，您可以试试牢牙橄香散，与人谈生意时绝对不用担心口气混浊。&rdo;

&ldo;是吗？&rdo;被称周老板的男人挑眉笑了，喷着浓浓的口臭道，&ldo;拿五瓶……不，十瓶给我。&rdo;

&ldo;那边，让伙计帮您拿。&rdo;女子抬手，让周老板去柜台。

嗅到空中猛烈袭来的恶臭，男子忍不住皱起鼻，脚边的似犬兽也受不了似的呜了声。那位常二公子则技巧地侧身，躲过恶臭的袭击。

送走周老板，女子的声音自始至终未曾变过，听不出一丝厌恶。

她真能忍啊！男子有些佩服。

接下来，有人问如何去除脚溃烂，女子道：&ldo;金莲稳步膏，兔兔，取一瓶给这位客人。&rdo;

&ldo;是。&rdo;丫环应了声。

看不到女子的容貌，男子听只她一会儿&ldo;唐宫迎蝶粉&rdo;，一会儿&ldo;海方腋气净&rdo;，时不时为买药的客人建议着。

听了半晌，男子愁色又起，他似乎来错地方了。这个常氏生药铺里没有他要的东西，稀奇的药名倒是一大堆。男人想走，却又觉得既然来了，只听声音不见人不太划算。于是，干脆越过他人，直接挤到女子面前。

&ldo;这位客人，您想买什么？&rdo;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过半刻后，男子才明白女子问的是他。定了定眼，他眸中映出女子微微露齿的笑靥。盯着女子轻轻开合的唇，他呆怔半晌‐‐黑？

黑色黑色啊‐‐他终于看到旁人议论了半天的黑色。

突然皱起浓眉，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仰起染上惊讶的面容。

她的颊光滑白皙，不黑；她的眉眼干净漂亮，不黑；她的唇色鲜红，更加不黑。而古怪的，是她的牙齿‐‐漆黑如鬼般的牙齿。

黑的……黑的……莫非这儿有他要的东西？

被他突来的举动怔住，女子的明眸中染上错愕，柳叶眉渐渐皱起，颊上因男子的孟浪飞上红云。摇头挣扎，她问：&ldo;客人，我脸上有什么奇怪？&rdo;

她每说一字，黑齿便在男人眼中闪现一次。将头凑近，男子伸出另一只手，意图明显地想探上女子的唇……

&ldo;啪！&rdo;一道黑色物体抛向他，阻断男子意图不良的色手，也令他松开对女子的钳制。

什么东西？

男子微恼地接下黑影，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女子，未错过她松口气的表情。待分神看清手中的物件，才发现是一包糕点‐‐新鲜的澄沙糕。如此说来，阻止他的岂不是‐‐

&ldo;客人想买什么？若是想调戏姑娘，对不住，这儿是生药铺，不是花酒地。秃宝，送客！&rdo;开口的正是瘦弱的常二公子，后一句是冲小伙计吼出。

&ldo;是，少爷。&rdo;小伙计秃宝跳出柜台，看了眼男子脚边的似犬兽，吞咽口水道：&ldo;客人请回。&rdo;这个看上去模样老实的客人不会放狗咬他吧？

男子正要解释，却听常二公子对铺中客人说了句&ldo;各位慢选&rdo;，便拉着女子走入内厅。经过他身侧时，女子还非常顺手地提过他手中的糕点，却不多看他一眼。

&ldo;客人？客人？请回。&rdo;伙计秃宝见他扭着脑袋盯在自家小姐身上，有点生气自己被忽视。

人影消失，其他客人收回惊讶目光后，男子问秃宝：&ldo;你家小姐的牙齿……&rdo;

&ldo;扑哧！哈哈！&rdo;秃宝大笑一阵，随后笑脸一变，&ldo;客人，你若不是存心买药，请回。若真想买药，先看看咱们店外今儿挂的告示牌。这可是我家小姐公子特地秘制的新药，您哪，是不是看这儿人多才跑进来呀！&rdo;

&ldo;……&rdo;男子无言，脚边的似犬兽却咧开了牙。

&ldo;还……还有，本店人多，看好您的狗，别让它乱咬人。&rdo;声音有点抖，却无损秃宝赶人的坚决。

男子听了伙计的话，竟真的走到铺外，开始仔细阅读今晨挂出的招牌，神色万分认真。而那只咧着白牙的……狗（小伙计眼中是这么认为），躺在常氏生药铺门前，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尊睡狗。

黑玉固齿膏？什么东西？

男人双手负胸，站在铺门外研究半晌后，高大的身子越倾越斜，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他瞪着眼睛边数边轻声吟念，就差没用舌头去舔了。

憨厚的表情在他脸上挂了约莫一炷香，男人又要进店时，来了位壮汉，推着一车的药材等着小伙计收货。客人陆陆续续地来，店里人很多。常二公子露面点了货，让壮汉搬到后院，回身时对杵在门边的男人瞪了一眼。

得罪这位弱公子啦？

男人收到不太善意的睨瞪，低头看了看睡兽，闷叹一声，将视线调回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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