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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方杀四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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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文墨见那群伪君子要为难自己手底下的兵，哪能让他们得逞!

怎么，你们说不过，就去欺负人家女娃娃?欺负她，也先问问老子同意不同意!怒目拍桌的男人叫祁文墨，别看名字文邹邹的，其实是个五大三粗的兵蛋子。

他嗓门儿粗，中气足。好几个文臣愣是被惊了一跳。

祁将军，不是说不过，只是咱们这儿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得你嗓门大。

一个和方不晦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不冷不热说道。

这声音——认识的人?方茶看过去，国字脸，黑面皮，一张厚嘴唇左右不太对称。有点眼熟。

那是吏部尚书赵辉仁。方夫人轻声给她说：做事有些一根筋。

祁文墨冷笑：嘿嘿，所以说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吵架都吵不赢。

赵辉仁摇摇头，颇为轻蔑道：圣贤之书，岂是为了与人争口舌长短?简直有辱斯文，井蛙不可语海也!

两人眼神一对，眼看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方茶摇摇头，轻蔑道：呵，读书有什么用。

你——

她转头向上看去，只见皇帝威严端坐，左右为难地看着争吵的臣子。但是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还装出一副为难纠结的样子，迟迟不开口劝和。

懂了，这是随她造的意思。那她就要放开膀子干了。

赵辉仁怒气冲冲，像只辛劳的老牛喘着粗气：读书无用?读书可以明智，可以知礼，可以祛蒙昧，而启明智。若不见先贤思想，怎知自身渺小?激动之余，他忍不住站起来指着方茶说道：尔等莽夫如此愚昧顽固，便是不曾受过圣人教导，井底之蛙，目空一切!

说得好!她轻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说：方茶读书是少，可方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赵辉仁闻言长出一口气，抬起下巴对祁文墨哼一声，颇为自得。

她继续说：人读书是为了渊博学识，开阔眼界。书里讲忠孝礼仪、山川河海、四时好景。便是为了让人不至于囿于一方天地，短视狭隘。

她话音一顿，接着款款起身，对赵辉仁欠身后才缓缓继续：那么敢问，尚书大人屡次因文武偏见为难陛下，可曾念及大局?

对面的人脖子一梗，方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且尚书大人身居高位，想来也无暇开书塾，传教育。

那小女敢问，尚书大人向上做不到忠义，向下做不到仁厚，于己尚不能防意如城。这书读了，又有何意义?

她字字锋利：尚书大人的君子度量便是攻击同僚的短处?圣人教诲，十年寒窗，竟然只是尚书大人高人一等的谈资?若真如此，才当真是愧对先贤。

但凡有些清高的读书人，大抵都是很重视所谓忠孝礼仪、君子风度的。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方茶死踩着赵辉仁的痛点，绝不放手。

听闻尚书大人与我父亲素有来往，按礼，我该称您一声伯父。若说赵伯伯对晚辈有批评指教，小女该虚心受着。可赵伯父数次因我出身行伍而出言讥讽，伯父博览群书，学贯古今，每每口若悬河，用字刁钻，实在是叫人寒心。说着她抬手，用袖子擦拭并不存在的泪水。

赵辉仁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凄凄切切，抹着泪开口：方茶在军营里，各位大哥皆是心直口快，坦荡豪迈，我实在是不会揣摩人心，若是晚辈哪里做错了，还希望赵伯伯直言相告。

这是讥讽他们小肚鸡肠，比不上那起子莽汉坦荡?!

嘿嘿，你看那小老儿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真她妈解气!祁文墨端着酒杯跟身边的人说：他还以为能在端木小子那张嘴里讨到什么好呢?傻蛋!

南遇推开边上的脑袋，一双鹰目眯起，紧紧盯着场中侃侃而谈的女子，清冷地提点：她现在姓方，不是小子。

不是吧!陛下都说了不会追究了，你怎么老是抓着不放啊?祁文墨皱眉看向自己的上司，小心翼翼地替方茶求情：她也是没有活路了，何必这样计较?

计较?南遇挑眉，终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他勾唇，说：我并不计较。毕竟——我没有把情史告诉部下的习惯。

操!

猛然反应过来曾经秉烛夜谈的对象是个女人，再想想他们讨论的话题，祁文墨有些羞耻，思索着方茶忘记这件事的可能性。

羞耻感导致他忽略了一件事：南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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