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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时代第151章 信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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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是在与江厌争执，古德更像是在倾诉怨气，恨不得一吐为快。

“可你别忘了。”江厌趁热打铁道，“我从未自称先知，我只是幸运的得到了神的赏识，它命令我帮助你们从错误的道路上折返。如果你认为我在说谎，那好，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能正确答出来，我就不会再对你说半句话。”

古德重新陷入沉默，但江厌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从他刚才选择不再沉默的事后，他那颗看起来岿然不动的内心就已经被江厌所撼动，现在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很简单的问题。”江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古德的背影，“为什么现在还没下雨？”

古德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一棵低矮的树。

站在江厌和中田让两边的两个大部落战士面面相觑，江厌同古德之间的谈话他们都能听见，虽然没有他们插足的空间，却不能阻止他们有所感触。

两人也在注视着古德，似乎很希望从古德那得到答案，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还没下雨。

天空中的乌云还在向前飘移，云层内部不时伴随着阵阵闪烁，就像一个忽明忽暗的黑色灯笼，若是仔细倾听，还能听见每次闪烁过后传来的小声雷鸣。

所有迹象都表明，该下雨了，而且下的应该是一场不小的瓢泼大雨。

可让两个大部落战士狐疑的是，现在一滴雨都没有，空气闷热不堪，连吹来的风都是热腾腾的水蒸气。更何况大部落已经位于乌云正下方，再过一会儿就会完全离开大部落。

假如这朵乌云离开，那等下一朵乌云又将是一周之后（地球时间）。

大部落中一直有所传言，神就住在天空中的某一朵云上守护他的子民，带给子民们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而如今，明明是该下雨的时间却没有雨，难道像江厌说得那样，神看到他们正在铸成大错，因此愤怒不堪。

“我想你已经在心里替你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江厌说，“无非是雨会下的，马上就下，或者神有的时候也很忙之类的答案。可是这些答案你自己满意吗，就算它们能说服你自己，但能说服其他人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部落，神不止有你一个子民。”

即便古德有所收敛和隐藏，他的身子还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江厌接着道，“神知道你们打算在雨停后点燃篝火，将先知送入火中。所以神拒绝为你们下雨，即便这片云过去了，雨也不会下，再也不会下。除非你们能从错误的道路上回头，这是神给你们唯一的机会。倘若你们还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神将会彻底抛弃你们。”

这番话没能立刻打动古德，却是让大部落的两位战士开始动容。

他们脸上浮现出慌张惊恐的神色，眼下乌云过半而滴雨未下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江厌的说辞，尽管他们还有半片乌云能有所期待，可他们没有勇气去赌，输掉的代价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两个战士彼此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犹豫不决，另一个立刻走到古德身边一阵耳语。

但没等战士说完，古德便恼怒地将他呵斥开，最后甚至还动起了手，用力将这名战士推回原位。而后古德朝江厌夺步过来，在江厌跟前站定，用一双怒无可遏的目光狠狠睇着江厌，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无论你如何蛊惑我的族人，我都不会如你的愿。”古德斩钉截铁地低吼道，“我们已经受过这样的苦了，上个先知和你一样牙尖嘴利，一部分族人跟着他一起背叛了神明。所以今天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古德伸出一只手，指向高空的乌云，“我本来可以蒙上你的嘴，让你变成哑巴。可我不会那么做，我要用事实告诉所有的族人，雨会下，神没有抛弃我们！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趁还有时间全说出来，我不会阻止你，试试看最后谁会得到胜利。”

话落，古德猛地转回身子，向前几步重新回到高塔平台边沿，背负双手，身子挺得笔直。

古德的话表明了他的决心，这让江厌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奏效。

他完全低估了古德对神明的赤诚忠心。

眼看天空的乌云已经走去三分之二，江厌叹了口气。

他闭上双眼，用眼皮来观察被抽象化的世界，头顶上方的乌云有被本质替换过的痕迹。

而与头顶的乌云相替换的对象，则是更远处的另一片白云。也就是说如果江厌没有使用过本质替换，它们头顶的应该是一片白云，而乌云则还在更远处的位置，还没来得及莅临大部落上空。

这就是江厌一时兴起想到的逃脱办法：利用时间差。

江厌之前以为自己被束缚了双手就无法使用本质替换，但他尝试了后发现，他仍然可以用他的嘴，用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导致替换者与被替换者进行腾挪。发现这点时，他喜出望外，甚至差点尖叫出声，但为了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他最终选择默不作声的隐忍下来。

本质替换只能替换物体表象，而无法替换物体现象。也就是说，就算江厌替换了远处的乌云和近处的白云，也只是让他们看起来会被人误认，只是概念被混淆。

被替换成乌云的白云不会下雨，被替换成白云的乌云仍能遮天蔽日。这也是为什么，当大部落上空被‘乌云’笼罩的时候，整个部落没有出现预料中的阴暗，反而处处光明。

江厌就是想借这个时间差，让古德误以为乌云来袭却没有下雨，从而完善自己‘他们正在铸成大错’，‘神明愤怒不已’的话，并引导古德将他们放走。

可假若古德一意孤行，坚持己见。

一旦头顶这片被江厌替换成乌云的白云游离开，当真正的乌云来袭，雨还是会照常落下，江厌的谎言也将不攻自破。他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和中田让一起逃走，因为无论古德最终如何选择，雨终归是会下的。

江厌所叹息的不是失败，而是他错误的看待了古德，把他视为一个企图利用神来掌控部落的阴险小人。但事实是，古德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神的信仰恐怕比大部落的任何人都要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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