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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89 好久不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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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荷轻轻抬起手，想把尹楠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扒拉下去，顺便讽刺他几句丝毫没有照顾人的常识，她的手只抬了一半就因为力气不足重新摔了下去。

尹楠急忙伸手去接她的手，很焦急的问她：“怎么了？是需要什么吗？”

路小荷轻轻笑了一下，一边是笑自己伤了右胳膊而他却关心则乱的来测试她额头的热度，一边是笑他刚才蜷缩在陪护床上的可爱样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吐出两个字“不……用。”

意识恢复了几分钟，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她再次抬起手抓住尹楠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力气，使着全身的力气强撑着头想要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小羽呢……”尹楠的表情也顿时凝结，这次换他开始轻轻摇头。

路小荷的手和身体同时失去力气，重重的跌回床上，她满眼只剩下了医院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流进了耳蜗。

尹楠赶紧解释：“她只是深度昏迷，深度昏迷，我摇头的意思不是她已经……”

路小荷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她向来逻辑清晰的脑子一早分辨出“深度昏迷”意味着什么，这时候，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安慰。不管是习羽伤了一根头发，或是截了肢，亦或是现在的昏迷，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路小荷等眼泪流尽，她重新睁大眼睛转过头对尹楠说“帮我借个轮椅。”

尹楠没费力气劝说她，只是转身走了出去，拉住从他身边经过的第一个护士请她给这间病房送个轮椅过来。

当尹楠小心翼翼推着路小荷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已经站成雕像的顾景行。这时早已到了工作时间，顾景行的工作手机已经自动开机，整个走廊响彻他单调的系统自带手机铃声，有个小护士好心去提醒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放弃，习羽的私人病房区恢复了寂静。

路小荷轻轻拽了拽他衣服的袖子，没说话，她想道歉，但是这个时候，她不确定顾景行还能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尹楠受不了这样死寂的气氛，他一拳打在顾景行肩膀上“小羽多休息会儿也不行，你就着急催她回你家给你做饭！”

顾景行的身体微动，他转过头跟尹楠和路小荷说，声音已因为一夜没有说话变得沙哑：“我刚才真的很希望，她听到我的电话铃声，会当做自己每天的起床闹铃，就这么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了，一边揉头发一边拉开门洗漱。”

路小荷再也忍不住，她大声的哭了出来：“如果不是我，她今天还会这么起床，还会做早餐，去上班，然后下班之后跑几次兼职……”

顾景行看着躺在床上的习羽，旁边路小荷的哭声已经渐渐远去，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同样站在ICU玻璃墙的前面，看着里面同样脸色如纸的棠糖，同样的一个词“深度昏迷”，出现在两个他动过心深爱过的女人身上，他没有想怪路小荷的意思，他只觉得命运可笑。

他伸手掏出手机，在电话簿中找到了一个名字，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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