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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倘若有轮回死即是生（第2页）

甚至有一具带血的骨架，白骨森寒。饶是以前也看过这样的场景，夫人心中依旧觉得一阵作呕。

他伸开手，看着自己指节分明的手，终于擦干净了。

“殿下一直这样也不行，不如先找些动物来代替。”

烬九眼神幽深：“你怕了？”

女子一张温婉的脸苍白，宛然是当年，“抛弃”烬九离开的兰安。

兰安连忙说：“殿下，兰安当然不会怕你。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只要殿下需要，别说几个手下，便是皇城的达官贵人，夜影们也会给殿下找来。”

烬九满意地点头，用帕子擦手指，他的手指冰冷修长，骨节分明，鲜血拭去，衬得如玉的指尖愈发苍白。

“我当然相信兰安姑姑，你证明了自己的忠诚。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你也不用为他们可惜。”

他说，“世间万物，同样污浊。没有能力自保的人，早晚是这个下场。我不过送他们走一程罢了。”

“殿下说得是。”

烬九看着自己的手：“当然，我也和他们一样，杀了那么多人，也脏得无可救药。”

兰安心中难过又悲哀。

这么多年，她偶尔也会质疑当初自己的决定，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选择养育大一个恶魔，就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他去死。

她的命是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想让他活下去，兰安便一定会做到。

本来太医说，小殿下活不过十岁，他们将他送出宫想让他自生自灭，可殿下硬是强撑着，如今已经及冠。只是这嗜血的毛病改不了了，但哪怕是一条错的路，也不得不走。

兰安只能盼着烬九强大，再强大一些，冷血无情也好，自私自利也罢，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兰安看着烬九俊美的侧颜，突然说：“船行五天天，从这边绕到皇宫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听说，殿下在儿时，与叶谢小姐相处得并不好。”

烬九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了顿：“你想说什么？”

“兰安想说，这些年叶谢小姐对殿下做的事，足以让殿下把她千刀万剐。然而，殿下关了她两天。扔在仓库，什么也没做。”

空气陷入诡谲的静谧。

烬九说：“可笑，兰安，你该不会认为我对她，产生了感情吧。”

兰安没说话。

虽然这是个荒谬的猜测，兰安却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她养育过眼前这个少年，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会用一双漆黑的瞳，不解地问她：“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亡？倘若有轮回，死即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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