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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接下来的日子，在太庙中没有一点的影响，我只是当听说书，至于皇帝怎么看，那不是我能过问的。河工在修砌护城河的河坝时，挖出一个真人大小的石人，石人上刻着一句谶语：&ldo;景王出，灾祸起，天下乱。&rdo;又传出一个民妇在市场上买到一条鱼，剖开肚子，里面竟有一卷黄帛，上面同样绣着&ldo;景王出，灾祸起，天下乱&rdo;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流言像瘟疫一般迅速地传播开来。京郊一块麦田里，有一片麦子突然无缘无故地枯死了，有樵夫站在高处的山坡上，看到枯萎地麦子竟然也组成了一句九字谶言：&ldo;景王出，灾祸起，天下乱！&rdo;接二连三的&ldo;神谕&rdo;不断出现，在天曌国百姓心里产生了怎样的波澜，是任何人都无法揣度衡量的。

神谕之事，古代的人对它有迷信我也知道一二，这话一出来，景王就是想称帝也有些难度了。

直到有一日，我还没进屋，便听见&ldo;哗啦&rdo;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摔到地上，忙进屋去看。皇帝依旧盘腿坐在平台上，胸口起伏不定，一看就是气狠了。萧无望半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抬，像是等着皇帝骂出来，他面前还放着一本散乱的奏章，难道是凤家军被景王全歼了？我这么想着，俯身拾起奏章，也不敢看，将其合好，放到皇帝身边。

皇帝狠狠骂道：&ldo;这狗贼！是不是要把我天瞾的基业尽数托付于一群外寇！&rdo;

我猛地想起那日的狼烟，外寇……可是当年辰星国被寂惊云打得溃不成军，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寂惊云如今装死，未必能出面啊。我就是劝都没法劝，朝政的事，我无法插嘴。想想还是我大天朝好啊，至少没限制言论权。我这么想着，还是出言道：&ldo;皇上息怒，动怒于龙体无益。&rdo;

他看了我一眼，平复了半晌，挥手淡淡道：&ldo;你下去吧。&rdo;萧无望闻言行礼退下。

见他退下，我才问道：&ldo;是不是出事了？&rdo;

皇帝气怒未消，只是因为身体状况，声音很轻：&ldo;北疆兵败，雪狼国要求天曌国割让北疆十六州给他们，赔偿军费白银两万万两，并承认雪狼国是天曌国的宗主国。还有西边的铁勒也在蠢蠢欲动，屡屡侵犯西部。&rdo;我心中一凛，腹背受敌吗？何况就雪狼国那条件，这跟一百年前中国签订丧权辱国条约有什么区别？当下沉声道：&ldo;景王疯了吗？&rdo;

皇帝勾起冷笑来：&ldo;他何止疯了！&rdo;静一静，又道：&ldo;国中现在让你哥哥上阵呼声很高。&rdo;

我&ldo;哦&rdo;一声，迟疑道：&ldo;战况……如何？&rdo;

皇帝眼睛眯起，满是危险的气息：&ldo;西部还好。只是北疆，主帅阵亡，两万精兵折损十之八九，雪狼国囤兵在离京师仅一江之隔的玉水北岸，随时要扑向国都。&rdo;

我倒吸了口冷气：&ldo;都打到家门口了？&rdo;

他沉默的点头，我心中蓦然涌出火来，这jian贼……要把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也不怕被后世人戳着脊梁骨一直骂？！想到此，我起身道：&ldo;那我回去收拾东西，等要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儿。&rdo;

他抬头看我，淡然笑道：&ldo;你怎知朕要回去？&rdo;

我道：&ldo;你在这儿是想看着狗咬狗，又不是看着别人来咬自己。这种情况下，景王控制不了局面，九王疯了，你再不出面就等着亡国吧。&rdo;说罢，我看着他消瘦的脸庞，道：&ldo;皇上身体受得了吗？&rdo;

皇帝淡淡的点头，实则是否是硬撑，我也说不上来。

等到回国都的那日，我坐在皇帝身边，被马车颠得都快睡过去。皇帝一直不太好，一路上不时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丝丝血沫，又取了药出来吃。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静默不语了。他握一握我的手，语气很是淡然：&ldo;今日必须跟在朕身边，知不知道？&rdo;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点头应了：&ldo;好。&rdo;凤家军在屯兵，雪狼国已经到了家门口，还有铁勒，铁勒想来是个小国吧，从未听说过啊……

马车驶入国都，朝圣广场上人潮涌动，仿佛随时都会冲入皇城一般。皇城上下如临大敌，调动守兵，戒备森严，羽林军把守宫门，持矛严阵以待。

我掀起车帘看了一眼，打了个呵欠，道：&ldo;他们这是要攻城怎么的？&rdo;御街上人太多，马车只能停下。眼看着人群中为首的一人手中捧着一纸状书，对着宫门大声喊道：&ldo;济州府解元苏彧及首届应试学子，跪请面圣！&rdo;言毕，苏彧跪到地上，身后立即黑压压地跪倒一大片，数千人逶迤跪出数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