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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顾爸爸鼻头发酸。
镜头再次变换,他直挺挺躺在炕上,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子,里面是空的。
顾妈妈哭地撕心裂肺,这次顾爸爸听得清楚,&ldo;顾福来,你抛下我们娘三个就这么走了,你好狠的心!只要你躺在那里,不能动能说说话,也是我们娘三的依靠!你死了清清静静,我们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rdo;
&ldo;妈,爸爸怎么了?他喝药了?&rdo;盼盼拉着培培的手进来,哭着问着。
顾妈妈把药瓶子攥在手里,看看两个年幼的孩子摇摇头,&ldo;不是,你爸是病得太重!他怎么会舍得扔下咱们?他不想死,可命不由人!你们记住,爸爸是病死的,他非常爱你们舍不得离开!&rdo;
两个孩子还小,即便是那时的盼盼也才十三岁罢了。当时的她还是个天真没有任何见识的小姑娘,对妈妈的话并不怀疑。
可顾爸爸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他觉得这一切不是梦,它真实的发生过!
葬礼上结束,顾家所有人都聚在一块儿。以顾老太太为首,顾大嫂敲边鼓,一口咬定是顾妈妈嫌弃丈夫瘫痪,精神上、肉体上虐待丈夫,才导致丈夫轻生。面对这莫须有的罪名,顾妈妈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两个小姑子死活护着,这事算是过去了。可从葬礼之后,顾家人对这娘三却视而不见,老三两口人偶尔送过来些吃得,秀娟、秀丽两姐妹时常过来,偷偷往顾妈妈手里塞钱。
生活的蹂躏,精神上的折磨,让顾妈妈过早的衰老。这种衰老不仅表现在容貌上,还表现在身体机能上。守寡的前十年,经常有人上门给她介绍对象,她怕后爸对两个孩子不好都拒绝了。就这样,她挨到二女儿打工,大女儿毕业结婚,日子终于能让她喘息一下了。
二十年的片段接连不断的从顾爸爸眼前闪过,他的心越来越疼,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大混蛋、懦夫,对不起妻女三人!
顾盼的婚姻生活像画卷一样展开,顾爸爸看见了女儿的隐忍、退让,全身心的付出,也看到了她遭受背叛、侮辱,最后竟然坠楼而亡。婆家为了推卸责任,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顾培母女势单力薄又没有证据只能默认。
顾妈妈回到家里大病不起,顾培为了照顾妈妈给妈妈治病,跟丈夫不和离了婚。顾妈妈缠绵病榻三年,也撒手去了。顾培孤零零一个人,处了几个对象都不满意,最后索性一个人过日子,孤独终老了。
顾家人的悲欢离合比电视剧还要曲折精彩,顾爸爸似梦非梦的见证了这一切,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睁开眼睛,看见妻子正守在身边。顾妈妈的头上没有白发,眼角虽然有了细纹皮肤却白皙紧致,并不显老。顾培正在地下洗脸,顾盼挑着门帘从外面进来。
&ldo;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昨天晚上你发烧了,一直在说胡话,把我们吓坏了。&rdo;顾盼瞧着爸爸,有些后悔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看样子是把他吓着了。
顾妈妈一晚上没怎么睡觉正在打瞌睡,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她看见丈夫醒了,赶忙伸手去摸顾爸爸的额头,&ldo;还好,不热了。跟你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你生这么严重的病,发烧、说胡话还掉眼泪。我心里都没底了,把幺妹喊过来给你挂了一瓶点滴。我琢磨着,要是今天早上还不好转,直接送你去医院了。&rdo;
听见妻子絮絮叨叨似的关心,他觉得非常温暖。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妻子,生怕少看一眼妻子就会突然消失。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太真实,他确定那并不是梦。正如顾盼所言,那是他们一家人上辈子的命运,而一切随着人顾盼的重生都改变了。
&ldo;你们都过来。&rdo;顾爸爸紧紧攥住妻子的手,又让两个女儿过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买衣服
顾爸爸这一晚上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睁开眼睛看见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身边,竟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紧紧攥住妻子的手不松开,又把两个女儿喊到跟前来。
他看看妻子,又看看两个女儿,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ldo;我对不起你们!&rdo;只这一句就哽噎了。
顾妈妈听得一头雾水,&ldo;你不是高烧烧坏了脑子吧?&rdo;说完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挺正常。
顾盼却明白爸爸话里的意思,她知道爸爸这是相信自己的话了。可这生老病死本就不由人,对不起三个字有些严重。她还不知道顾爸爸昨晚上的所见所闻,她还不知道上辈子的爸爸是自杀!因为他的懦弱和不负责任,把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她们母女三人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着。想到这些,顾爸爸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ldo;不,我没做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rdo;顾爸爸摇摇头,&ldo;素霞,我会让你享福的,你放心!&rdo;
&ldo;老夫老妻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些话干什么?我现在就挺享福,家里有钱了,孩子们都健健康康,什么闹心事都没有。&rdo;顾妈妈知足,她从来就不奢望什么大富大贵,一家人日子过得宽松些就成。
&ldo;对,不说了,你看我以后的行动!&rdo;说一万句不如做一件小事,顾爸爸坐起来,&ldo;今天是周末,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rdo;
&ldo;我也去!&rdo;一听溜达,顾培小眼睛发光。
顾盼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ldo;爸妈结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心情出去约会,你个小电灯泡跟着去干什么?跟姐姐去城里,我给你买好吃的。&rdo;
约会?顾妈妈听见这个词脸有些发红,&ldo;臭丫头,什么话都敢说。我跟你爸都快四十岁了,还学小年轻人约会?再说了,店里那么忙,哪有什么闲工夫?&rdo;
&ldo;就是约会!&rdo;顾爸爸却笑着说,&ldo;老夫妻怎么了,谁也没规定老夫妻不能约会!店里有员工,晚去一会儿没关系。而且周末盼盼有空,她过去看一眼就成。再说了,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散散心,辛苦挣钱为了什么?&rdo;
&ldo;对对对,爸爸说得对!妈妈,你穿得漂亮些。&rdo;顾盼一个劲撺掇爸妈去约会,还去箱子里翻衣服。
顾妈妈过日子仔细,那些年家里条件不好没怎么买过新衣服。这两年日子稍微好过些,也没买过什么贵衣服。顾盼拿出来两套,觉得都不太好看。
顾爸爸见了说:&ldo;随便穿一套,我带你妈去城里百货买几套新的!&rdo;这可真是大手笔,一张口就是买几套。
&ldo;那得多少钱?咱们就进城随便溜达溜达算了,花那个钱干什么?&rdo;顾妈妈听了连连摆手表示不同意。
&ldo;你就听爸爸的,别扫兴。&rdo;顾盼劝着,&ldo;女人就该好好打扮打扮,别人看了赏心悦目,自己心情也好。咱们家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几套衣服算什么!爸爸给你买,你就高高兴兴的穿上。我看同学的妈妈一个个打扮得都挺年轻,马上我们就要开家长会,你可不能穿旧衣服去!&rdo;
其实她是故意这样说,她怎么会有这种虚荣心?顾妈妈听见这话才点头答应,收拾了一下吃了早饭跟顾爸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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