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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墓 于阗秘国第九十一章 引水成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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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除非什么？”黄帽子接上了四舅舅的话说：“少当家的意思是，除非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被设计好的。”我心中大骇：“这个不会这么残忍吧？你们的意思是从小开始，这个柏容景就是瓮中之鳖，就是注定要成为这个献祭的祭品的？那他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再说了，柏容景离世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多大，顶多和白墨的年纪差不多，真是……”

我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如果真的是我们猜测的那样，那柏容景的死亡还算是一个解脱的方式了，白墨呢？知不知道这件事？有了这么一个设定，相比之下我更同情柏容景而不是离心魂被虐打的白墨了，全心相待却落得这个下场，柏容景的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看着我有点低落的情绪，四舅舅在我的头上摸了一把说：“别乱想那么多了，在古代，没有办法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太多了，被当做棋子的人也太多了，这是当时那个时代的错误，柏容景的事情只是你能看到的一面，还有无数你不知道的，没了解过的，所以你也不用太过于这样。”

我点点头，我遇到白墨以后，白墨的经历让我禁不住对他产生了同情，但是现在，那样的情绪也渐渐消散了。现在的我们，更为好奇的是柏容景作为献祭的祭品后来的命运了。我看向孟加沙尔：“那灰飞烟灭以后呢会怎么样？还有再次轮回的机会吗？”孟加沙尔哑然失笑：“先不说有没有轮回这事，但是灰飞烟灭就是再也不会存在，所有的痕迹彻彻底底地清除了，你明白了吗？”四舅舅打断了孟加沙尔的话：“好了都别在这悲春伤秋的了，干活吧，反正还有两层了。”我看向了四舅舅的脸庞，此刻的他让我觉得颇有些陌生，他的表情总让我觉得他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出来，一直在忍着什么一样，说出最后一句“反正还有两层了”的时候似乎是感觉将要去赴死一般，我晃了晃脑袋，把这样的想法拼命地赶出了脑子，一定是我看错了，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罢了…

四舅舅把高亮手电照向了海虎蛟的爪子，发现了海虎蛟为什么可以倒下但是不会挪动的秘密：海虎蛟的爪子的最边上有一根长长的钎连接着海虎蛟和地面，另外一端牢牢地嵌入了地面。不过看来，这钎的柔韧度可以嘛，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我好奇地摸了摸，感受到一股很沁心的凉气，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嘟囔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冷，不会是天山寒玉冰床做的吧？”四舅舅听到了我的嘟囔，但是没有听到我到底说了什么，问了我一句，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四舅舅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很迷你的小刷子，就像是稍微放大一点的毛笔那个样子，然后蘸着什么东西在海虎蛟的爪子上涂了一点。做完了这件事后，四舅舅又将海虎蛟恢复了原状。等了大约两分钟，四舅舅把海虎蛟又一次推倒，然后仔细地看着地面上。四舅舅抿着嘴唇看了一下地面，没有看着我就说：“阿荼，把手电给我。”我把手电递了过去也看着地面，结果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门道。四舅舅用光照射了半天以后，把手电关掉，然后胸有成竹地指着地面上对我说：“你看。”

我惊讶地看到，地面上出现了绿色的荧光，而且也是八个点，我怀疑地看向四舅舅：“这连起来的话是不是？”四舅舅确认了我的想法：“没错，是井宿。”我问：“那你刚才涂上去的是什么？荧光粉？”四舅舅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荧光粉，是荧光液，荧光粉和凝水胶混合以后形成的，方便保存，在我们刨红薯的时候，这东西一般做标记，最主要的是可以防水。我低头看了看地面，在用于照明的火光中，地面上的荧光看起来没有那么醒目，不过是黑暗中，那地面上的荧光看起来就会和真正的星空一样了，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那无尸空棺的棺底星空上，打了一个激灵。四舅舅丈量了一下，在井宿的天樽的位置画上了一个记号。

四舅舅敲了敲井宿天樽的位置，看了看黄帽子，说：“听这声音下面是空的。”黄帽子明白了，拿着一个小小的尖利物对着那个位置猛然戳了下去。只听见“吱呀”一声，地面上的木板出现了一个洞口。我看向黄帽子说：“这也太暴力了。”黄帽子不服气地看着我：“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挺起了胸膛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声音也变小了：“好像没有。”四舅舅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半天，终于还是看向了那个被打开的洞口。我的好奇心骤起，也拿着手电准备向里面看。可是手电的光是有限的，我正准备趴下看向里面的时候，四舅舅拦住了我，说：“小心有危险，这个地方不知道在什么犄角旮旯都有着设计。”我有点后怕地向后退着，万一刚才里面有着什么毒或者什么虫子一类的，我还真是要遭罪了。我刚站定，突然脚下感觉到一点震动，我看向其他几人，他们也是一样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又触发了哪里的什么机关。

忽然，一股水柱从黑黢黢的洞口里喷了出来，我们所有的人避让不及全部被打湿了。我闻着这来自于千余年前的水的味道，有点恶心地向外吐着。四舅舅看着那些水流走的方向，跟着水流走过去，看着它们汇聚成一滩，然后在水流汇聚的地方旁点燃了羊蹄香。我奇怪地看着四舅舅，问：“这是？”四舅舅抬起手，阻止了我的问话。我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着四舅舅把手上的操作做完，才开始发问：“你在做什么？”

四舅舅指着水流说：“你看。”我发现羊蹄香的烟气居然如同有了灵性一般，融入了水流中，那水流也不再是透明的颜色，变成了淡淡的乳白色，然后这乳白色的水流绕着整个佛塔的四层运行着，只是颇让我有些看不懂。四舅舅看着最后水流在地面上形成的图形问我：“阿荼，你仔细看看，这个图形像什么？”可是我这样站着没有很直观的感受，想了想，叫了一声“拖拉机”，不鸣蛊雕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很有灵性地知道我要做什么，直接就蹲了下去。我抱住不鸣蛊雕的脑袋很想狠狠亲一口，但是看着不鸣蛊雕嫌弃的眼神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坐在不鸣蛊雕的背上，升到空中看着地面上的水流形成的到底是个什么图形，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图形居然是一条蛇的形状！我满怀心思地从不鸣蛊雕的背上下来，一脸不理解地看着四舅舅。四舅舅说：“怎么样？看到什么了？”我摇摇头，反问着四舅舅：“你早就知道是什么了？”四舅舅没否认，但是还是给我留了一点面子：“我一开始的猜想只是估计，但是你的表情让我明白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我问了四舅舅另外一个问题：“你刚才用羊蹄香的烟气把这个形状画出来的这招叫什么？”四舅舅捡起来羊蹄香，在上面吹了一下说：“这不是羊蹄香。”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四舅舅说了另外一句话：“刚才那招叫做引水成河。”这一连串的操作让我真的是太迷茫了，连连摇头。

四舅舅看了看我说：“这个四层和下面的那几层不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然后四舅舅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你在下面几层的时候都碰上了离心魂，每次都得到了上楼的钥匙。对不对？它们虽然不再是生命体，但是却没有害你的意思，反而一直在帮助你，包括你说的公主、康延还有白墨，而且你遇到白墨的那次应当是最奇特的经历，因为你直接和他见上了面，一个千余年前的离心魂历经千年都没有消散，还和你对话说有人告诉他有一个人会来解救他的离心魂，怎么看都觉得这事不一般，你在内心都没有觉得奇怪吗？即便是会算天命，也不可能会算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命，因为他们算的乃是关乎一个国家的命运，这何以会有这样精准的计算？”我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四舅舅会说出什么让我内心恐惧的话出来。哪知道四舅舅看了一眼我，很笃定地说了一句话：“这是一个轮回，夏荼。”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看向四舅舅，一时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我的脑子很想问四舅舅口中的轮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问出口的居然是：“引水成河是什么意思？不，应该说是什么东西？”四舅舅没料到我居然问了这个问题，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居然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说：“引水成河是我们这行的术语，就是在刨红薯的时候会遇到难以解释的情况或是现象，或者是怪物，我们会用这种香让被隐藏起来的信息出现，就像是本来有河流，但是刻意被人隐藏起来了，想要让河流现身，我们就需要用水将河流引出来，这就是引水成河。”看着我一直盯着他的手中的香，四舅舅说：“这个香叫无名香，不是因为它没有名字，而是调制这个香的大师叫无名。”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完了，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还是问出来那个没有办法避开的问题：“你说的轮回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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