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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第2页）

“……虎兽人……都坏！”

冰牙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加了个都。

“咦咦咦？”

虎兽人一脸呆萌，自己怎么就坏了？虎兽人怎么就坏了？虎兽人招你惹你了？不就玩了一下你的那啥么，都是兽人，没想到你这么羞涩啊。

手臂一揽将冰牙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推车上，身高只有两米左右的它抱起比自己高出大半头的冰牙，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推车不大，冰牙坐在上面膝盖以下只能拖在地面上，上半身还得用绳子固定住才能保证不滑下去。

绳子一端连接推车，另一端则是扛在肩上，虎兽人背上背包，拉着推车向南方走去。

“是是是，虎兽人都坏，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是坏人救了你，还费这么大劲儿拉着你，不然你早喂野兽了。”

“……恩人……最好……”

“一口一个恩人一口一个恩人的，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情人啊？真要在乎你还把你独自丢在这儿，生死不顾。”

冰牙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出来两个字:

“好人！”

全天下最好的人！

也是……自己喜欢的人……

闭上双眼，曾经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漆黑冰冷的地牢里充斥着臭气与腐烂的味道，每天最害怕的就是看见烛光和听见铁链碰撞的声音，每当二者同时出现时，牢房里的兽人们都会颤抖地缩成一团。

提着铁链的人类举着蜡烛从道路尽头走来，兽人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人类朝其他牢房走去，没过多久便会传出铁链抽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和凄惨地哀嚎，暂时安全了的兽人们可以松一口气，至少今天是安全的。

每天发放两顿食物，发臭的饼和硬冷的馒头被扔进牢房，兽人们为这些食物争抢，没人能够吃饱，一顿下来不存在多余的食物。自己每天都在挨饿，渴了，舔墙壁上流下来的污水，饿了，就只能饿着，每天放饭的时间是固定的。

接二连三有身旁的兽人被鞭打一顿然后带出牢房，听不懂人类说了什么。接客？服务？还有好多自己没听过的词汇，不禁有些好奇，被带走的兽人们都去了哪里？只有极少一部分被送了回来，而回到牢房的兽人大都不愿意提起发生了什么，只是再当有人类进入地牢时它们表现得比以往更加恐惧了。

过了很久很久，牢房的兽人们几乎都上去过了，唯独自己没有。

这一天，人类打开牢门，将正在熟睡的自己抽醒。

那人类眼里充满了厌恶与嫌弃，骂骂咧咧地又踹了自己几脚，最后用铁链拴住脖子上的项圈将自己带了出去。

上面很明亮，到处都亮着光，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周围全是人类，各式各样的人类，他们发出惊叹的声音，看上去很兴奋，还有口哨声。

拴着自己的人类把铁链递给了走上前来的另一个人类，这人身高也就到自己小腹处，他用惊喜的目光仰视着我，然后往桌子上放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拉着我离开，没有人阻拦。

这不是崭新的开始，而且另一场噩梦。

多余的不愿再忆起，只记得那天之后自己白天被锁链捆在柱子上，每天有很多人类从这里经过，只要付钱，就可以拿起旁边的鞭子抽自己。伙食也从一天两顿变成一天一顿，甚至有几天连水和食物都没有，夜晚被放下来睡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再有许多人类经过了，周围变得冷清，有一天自己白天被放下来，眼睛用黑布蒙住，知道又要换地方了，心里多少有些期待，什么时候生活才能往好的方向转变呢……这样活着……

新家的环境十分嘈杂，虽然时常还会挨打，但至少不用喝有味道的水吃坏掉的食物，至少不用被捆在柱子上，至少……

又过了一段时间，自己又被带走了，这次会去往何处呢？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去处吧，这样想着，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被压着坐上了一个行动快速又颠簸的东西，尽管看不到，但身体的触感告诉自己身边有不少自己的同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夜晚，有什么东西落到鼻头上，凉凉的，全身都凉凉的，从未感受过这种冰冷，血液都要被冻结。

之后……

之后便没有记忆了，哦……对了，很痛，那天身体非常的痛，仿佛要裂开一般，几近痛到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有光芒照耀在身体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接着就看到了他，我的救命恩人，他为我缓解痛苦，而我却伤害了他。

虽然是人类，但他竟会对一只陌生的兽人施以援手，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是不同的，所以我决定追随他，保护他，我愿意为他遮挡寒风，我喜欢他的全部，在已经不再对活着抱有什么期望的时候，只有他……对自己伸出了手。

冰牙脸上浮现笑容，虎兽人不经意间扭头看了它一眼，目光有些呆滞，从没见过这样的笑容，看上去很……幸福？为什么又有些悲伤？

恩人，对不起，这次冰牙没办法立刻回到您身边了，您一定很担心吧，又让您担心了……真的很抱歉……原谅冰牙这一次吧……冰牙一定……会回到……

带着笑容，一抹晶莹从眼角流出，意识飞远，冰牙渐渐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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