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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李怀光、马燧败后收军，退入营垒中不敢出战。当夜，王武俊、朱滔派军士掘开永济渠，断绝官军粮道和归路，平地里水深三尺多。马燧忧惧之下，仗着自己和朱滔有姻亲关系，就派人向朱滔服软：&ot;老夫我自不量力，与诸君交战，致此败亡。希望朱司徒您放我一条路。让我们各路军都退走。

回去后，我会上言天子，以河北地交付给您。&ot;私下里，朱滔也害怕王武俊大胜后不能再加以控制，就对王武俊说：&ot;王师既败，马公卑约如此，不宜迫人以险。&ot;王武俊是精明人，他劝朱滔别上当：&ot;马燧等人都是国家名臣，连兵十万，一战而北，还有何面目去见皇帝呢。如果放他走，不出五十里，肯定回兵与我们相拒。&ot;朱滔不听，坚持做&ot;老好人&ot;

马燧与诸军涉水西退，果然在魏州城西三十五里远的魏县停驻，结垒抵拒。朱滔此时向王武俊&ot;惭谢&ot;，但官军已冲出险地。朱滔、王武俊与官军隔水相持。

据守濮州的李纳获知朱滔、王武俊、田悦等人联兵的消息大喜，派人求援。朱滔派军奔赴，一直困守愁城的李纳竟也放起胆子出军，猛攻宋州。

德宗建中二年（公元782年）12月，田悦和王武俊等人准备推举朱滔为主，欲&ot;称臣事之&ot;朱滔当时也挺&ot;仗义&ot;，坚决不答应，说：&ot;连箧山大捷，皆赖两位大人支持，我怎敢独居尊位！&ot;众人商议良久，终于想出个办法：&ot;我们三家与李大夫（李纳）为四国，俱称王不改年号，仿效昔日诸侯奉周家正朔。&ot;众人统一了意见后，朱滔自称冀王，田悦称魏王，王武俊称赵王，李纳称齐王，筑坛告天，象模象样。朱滔为盟主，称孤。田悦、王武俊、李纳三人称寡人，仿唐朝官制，遍封妻、子、诸将。

先前劝王武俊归唐的卫长宁忠于唐朝，想谋杀王武俊，事泄被腰斩。

群雄拒唐的纷乱――&ot;四王&ot;加一李面对忽然新跳出来自称王爷的诸路&ot;贼寇&ot;，唐廷无奈，只得又下诏各道招讨。唐廷封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兼平卢、淄青、登莱、齐州节度使，讨李纳；又以河东节度使马燧兼魏博澶相节度使，加朔方、分阝宁节度使李怀光同平章事。

李希烈不仅没有讨伐李纳，反而暗中和对方勾结，想双方联兵夺取唐将李勉守据的汴州。同时，他还与朱滔密相往来，商量双方的&ot;共同利益&ot;

由于李纳数次派兵袭扰汴水，东南输运长安的运粮运物船只也都不敢走汴渠，转走蔡河。

当时，相持于魏州附近的唐军与藩镇军都日益困弊，麻杆打狼两面怕，而且交战双方的粮糙都近乎断绝。听说李希烈兵强马壮，藩镇诸军就派人去许州，劝李希烈称帝。洋洋之下，李希烈自称天下都元师、太尉、建兴王。兴起之下，李希烈又派属下将领攻袭汝州，又取尉氏县，围郑州，数败官军，纵兵四掠，使得洛阳士民震骇，纷纷窜入山谷躲避。

情急之下，唐德宗问计群臣，大jian臣卢杞又出馊主意，以为&ot;颜真卿三朝老臣，名重海内，人所信服，可以派他去李希烈处陈说逆顺祸福。&ot;朝野众人都知颜真卿&ot;往必不免&ot;，纷纷慰留。颜真卿只讲&ot;君命难违&ot;，慷慨成行。

他到许州见到李希烈，双方才在军场施礼相见，李希烈早已安排的壮汉一千余人忽地一下子把颜真卿围在中间，跳脚谩骂，以刀刃向这位老臣上下比拟，做碎割捅刺状，真卿足不移，色不变。见威吓不行，李希烈忙扑上去，&ot;以身蔽之&ot;，一段戏暂告段落。

李希烈把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等人劝他称帝的表章拿给颜真卿看，说：&ot;今四王推举我为帝，不谋而同，朝廷怎么不能容纳我呢。&ot;颜真卿正色言道：&ot;此乃四凶，何谓四王！相公您如果不做唐朝忠臣，势必会同这四个人一样自取灭亡！&ot;同座的朱滔等人来使也纷纷劝说：&ot;太师您名闻天下，现在李都统将称帝而您随机而至，是天赐宰相予李都统啊。&ot;颜真卿闻言大怒：&ot;什么天赐宰相！你们知道从前有个大骂安禄山而死的颜杲卿吗？那是我的兄长啊！我颜真卿现年已八十，只知守节而死，岂能受你们这帮鼠辈胁诱！&ot;众人见老汉铁骨铮铮，都不敢再多说话。

见软硬都不行，李希烈就派甲士在颜真卿的驿舍庭院内挖坑，扬言要活埋他。颜真卿闻此怡然一笑，对李希烈说：&ot;死生已定，何必多端！您马上给我一剑，岂不快您心事吗！&ot;李希烈再没有法子，只能&ot;惭谢&ot;当时又适逢李希烈属下将领或逃或降，他只得引兵还蔡州，上表朝廷引咎于他人，外示悔过，其实是等待朱滔的援兵。为了保有&ot;底牌&ot;，李希烈仍旧把颜真卿软禁于蔡州龙兴寺内。

朱滔与唐廷派去的李晟交战，在清苑大败官军。正巧李晟又得重病，官军退保定州。朱滔得势后，气势更炽，同时又与王武俊等人言语不和，渐生嫌隙。

唐朝昭义军节度使李抱真闻信，派参谋贾林到王武俊营中诈降。贾琳见到王武俊，屏去旁人，说：&ot;我来此是奉诏规劝大夫您，不是来投降。&ot;王武俊闻言色变，进问详情。贾林说：&ot;皇上深知王大夫您忠义为国，临行前对我说：&lso;朕前事诚误（指没有封王武俊节度使之事），悔之无及。朋友有过，尚可道歉，况朕为四海之主乎！&rso;&ot;王武俊很感动，也急忙表白：&ot;现在连年兴兵，暴骨如莽。纵或我军得胜，也不知是谁守此疆土。我很想归国，但已与诸镇结盟，如果朝廷下旨赦诸镇之罪，我第一个响应，诸镇有不听命的，我肯定会奉诏予以讨伐。这样一来，我上不负天子，下不负同列，不过五旬，河朔可定。&ot;由此，王武俊与李抱真暗中约结，准备反正归国。

按倒胡芦又起瓢。王武俊这边刚刚要归顺，李希烈军势转强。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10月，李希烈部将李克诚大败官军。唐朝宣武节度使李勉也连连丧军失地。

李希烈亲自率劲卒三万包围唐将歌舒曜据守的襄城（哥舒曜，正是&ot;安史之乱&ot;开始时被安禄山俘杀的哥舒翰的儿子。其父被害后，他请命讨贼，跟随李光弼在河北立功不少，并袭父封，为东都镇守兵马使。德宗继位，召为左龙武大将军。李希烈反叛，德宗拜其为东都、汝州行营节度使，并鼓励说：&ot;汝父在开元年间，使得朝廷无西面之忧；今朕得卿，也不会东虑！&ot;临行时，德宗亲自于通化门饯行。开拔之时，大风忽起，哥舒曜军旗折断，其情其景与他爸爸哥舒翰出潼关战安禄山时一模一样。&ot;时人忧之&ot;哥舒翰首战有功，收复汝州。而后，困守襄城，临危坚持，一直忠于唐朝，但他&ot;拙于统御，果于杀戮，将士畏而不怀&ot;后来襄城陷落，哥舒曜逃免。此人最后结局还算不错，善终于任上。哥舒翰有子七人，俱以儒学闻名当世。&ot;君子之泽，三世而斩&ot;，幸亏哥舒翰孙子辈没再为将，否则不知下场为何）。

腹心几溃的大难――京城泾原军士的叛乱由于诸军失利，唐德宗下诏命泾原诸道发兵救襄城之围。11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五千兵赴京师，其结果，襄城未救，泾原兵士还差点断送了唐朝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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