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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界碑（第1页）

夜阿山往北，看不见天空。黑暗成为主色调，偶然飘落的巨大雪花会流淌着五颜六色的荧光。似乎除了脚下所站立的以外，一切都处于破碎之中……

往北，北方已经寻觅不到。指向北方的阵盘在错乱着，仿佛每一朵雪花之中都有一个北方。叶剑兮只能带着众人朝着更深之中的黑暗走去。

北荒已经是荒凉了，北荒之北的北方更是一个荒凉难以形容的。这仿佛是一个破灭的世界，站立于末世的边缘。可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之中，依旧有着伟大的生命！

那是一棵树，树干老矣不知多少荒颓的岁月。那一棵树倾倒着，仿佛将倾的山峦。一朵朵仿佛小山大小的雪花落在树上，砸得粉碎。将树远远地埋在下面，也许露出的只是一个小枝丫……

当树再一次被掩埋，树上的微光一闪，上面的雪花便纷纷落下。树又可以在这个破败的黑暗之中呼吸了。

叶剑兮他们在这棵树下方扎营。起初，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座倾倒的山峦，后来，随着阵阵如瀑的雪落下，他们看见了挣脱出来的树。一阵浩瀚的意志冲过天地间，叶剑兮他们能够感受到的是一阵放松的呼吸。

新生中带着破败，浩瀚中带着衰微。这一股气息的浩大，叶剑兮感觉其还要超过绝世品的层次。但是仿佛带着出乎预料的衰微，出乎预料的脆弱。就像是呵气成风云的仙神只剩下了最后的残躯。

叶剑兮他们带着敬畏的目光仰望，那微光之中的巨大身躯的每一次小小摆动，都仿佛搅动风云的无比巍峨。这一次呼吸，绵长得像是吹动季节的风。

叶剑兮迎着风往上，直奔那树梢之上。在风里，叶剑兮感受到了不断变化的气息，仿佛在遵循着某种规律节奏。在不断往上的过程中，他看见了祭坛，看见了废墟，看见了文明的痕迹，在巨树的身上……

叶剑兮无法想象巨树发生过什么。他感受到的并不只是一个生命的衰亡，更带着仿佛一个时代的哀伤。这种共鸣，仿佛是藏在风里的歌，悲凉婉转……

或许叶剑兮无法在这一棵树上寻找到什么机缘，他并不是什么气运之子，无法找到什么时代的遗泽。但是登上那树梢，站在上面眺望，看着无边的黑暗中一座座倾倒的山峰，对于叶剑兮来说就足够了！

倾倒的山峰并不只有一座，有的还在黑暗之中绽放微光，有的早已在无边的岁月里沉寂。上方还有破碎的雪花在不断地落下，就像一场永恒的送葬。

泪水不受控制地爬下叶剑兮的脸庞，他不知为何感到悲怆而又哀伤。

江之阴在那片巨大而又绵长的风里摇晃，他的实力还不够让他追上叶剑兮的步伐，询问有什么发现。

叶剑兮多希望这一眼眺望可以看见些许时空中不灭的痕迹，然而他入目的只有黑暗和荒凉。

叶剑兮走了，在登上这树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他不会在这里寻找到什么东西。这里或许有些什么东西，但是并不属于他。可是为何要让听见了这一曲哀伤？因为他看见了这从雪里挣出来的树梢，选择了迎着风而上……

那是一处不知道多么巨大广袤的平原，倾倒的山峰不时都可以看见。在这个平原上行走，叶剑兮和北刃一走就是一个月。荒凉，无边的荒凉……

终于挣脱了荒凉，叶剑兮他们看见了像山峰一样大的雪花……

那是一片巨大的洼地，无论多少山峰一样大的雪落进去都无法填满。那是一片巨大的洼地，石子扔下去便永远也听不到回响。

这一片洼地像是一处无边的断崖，拦住了叶剑兮他们的步伐。只看见前方有雪落入无边的黑暗中，一直坠落，永远也不会融化。这一片断崖下仿佛蕴含着莫测的力量，让人感到敬畏，无法逾越。

叶剑兮忍不住心想，这里会不会就是楚北兮到过的最北的北方了，山峰一样大的雪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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