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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成吉思汗亲自选拔熟知他们个性的将帅，分据在帝国各地，这就是他的意愿。同时他也常常渴望能够亲自去保持着控制他们的行动。他曾宣称:&ldo;在年首和年终所召集的万户、千户、百户的&lso;那颜&rso;，听从朕的意思，回到他们的任所，是可以胜任统率其部众的。但是滞留在他们自己的营帐里，不听从朕的意志者，在这种情形上，好像石沉大海，箭射芦苇??这样的人，是不能够胜任做指挥官的。&rdo;19又当他看到速别额台出发远征时，便对速别额台说:&ldo;你虽离得我远，犹如在近处一般。在你的征途中，天必护助你。&rdo;20

概括地说起来，蒙古的贵族们是在指挥着军队，服务作&ldo;近卫&rdo;，和分据在汗的行宫或帐殿（根据汗的正后人数，应该有四个。案:这就是四大斡儿朵，详阅前章斡儿朵条的注释）里的各种职位上，并分据在汗最亲近宗室的行营里的各种职位上。在贵族出身之例的（他们的最上层就是指挥官‐‐那颜）就是&ldo;自由人&rdo;‐‐&ldo;答儿合惕&rdo;，因为他们有着种种的功劳，所以便豁免了租税，并赋予&ldo;出征处得的财物，围猎时得的野兽，都归他们自己所有&rdo;21的权利。在&ldo;答儿合惕&rdo;里面也有成为&ldo;那颜&rdo;的。那些没有家臣和部众的，假使他们建立了值得赐与恩赏的功勋，那末便把家臣和部众赐与了他们。为着这种理由，成吉思汗便对者别和速别额台说:&ldo;你们自己收集的百姓，管着做千户罢。&rdo;22和这样相同的情形，也记述着在下面:&ldo;成吉思汗再教牧羊的迭该将无户籍的百姓，收集着做了千户。以后再分管百姓时，木匠古出古儿管的百姓少了，为补足其人数，成吉思汗着令在各千户内抽分着，教他（古出古儿）与札答剌种的木勒合勒忽，一同做着千户管了。&rdo;23成吉思汗除完成他的军制改革和组织草原贵族制度外，对于内政的组织，行宫的经营，狩猎的统制，尤其是军队给养的供应，也寄予很大的注意。而内政的组织对于他实在是一项比较军制改革更为困难的工作，因为他和蒙古人民二者还都是处在极顶原始的文化阶段上。合罕自身既然从来没有学习过读和写，也不曾学得除母语蒙古语外的其他任何国语言24，所以他对于文字的存在，乃是在他战胜了乃蛮部以后，当蒙古军捕虏在塔阳汗那里掌管金印的畏兀儿人塔塔统阿（tatatunga）25时方才知道的。从这时候起塔塔统阿便成为蒙古人最早的教师。成吉思汗自身虽然没有作过学习字母的计划，但是他一向就眼光远大，尤其是他想到建设帝国的需要上，他便立刻体会到它的重要性。因此他便命令他的亲族和僚友必须去学习读和写。他的末弟失吉&iddot;忽秃忽〔《秘史》有时也作失乞刊&iddot;忽都忽或失吉刊&iddot;忽秃忽，为诃额仑在塔塔儿营盘内所收养的第六子〕，尤其学习得迅速进步，在全部蒙古人里面，对于畏兀儿文化的接受，要算他是最适宜的了。为着这个理由，成吉思汗便委任他做大断事官26，当时并给予他一种值得注目的训令如下:&ldo;如今初定了全部百姓，你与我做耳目。但凡你的言语，任谁也不许违了。如有盗贼诈伪的事，你惩戒着。可杀的杀，可罚的罚的罚。百姓们分家财的事，你科断着。凡断了的事，写在青册上，以后不许诸人更改&rdo;27。当选拔大断事官的当儿，成吉思汗好比选拔他的将军一样，证明他那可惊异的善于知人。&rdo;因为失吉&iddot;忽秃忽用一种模范的正直去执行着他本身的职责，所以他的判决遂成为后来断事官的规范。据记录里所说，他对于在恐惧刺激下所产生的证据，是并不认为重要的。

万事皆重实际的成吉思汗，将新输入的字母使用着作为记录他的训言（必里克，bilik）28和律令（札撒，jasak，yasak，yasa）29的目的，因为这就是蒙古民族习惯法的法典。&ldo;必里克&rdo;和&ldo;札撒&rdo;二者都不是短时期内所编纂成功的，它是逐渐地累积起来的，是成吉思汗的终身事业。他认为&ldo;札撒&rdo;的纂修尤其特别重要。他说:&ldo;后世的君主，并围绕在他们左右的&lso;王公&rso;，&lso;把阿秃儿&rso;（勇士）和&lso;那颜&rso;（领主、长官）们，假使对于各种事情都没有遵守&lso;札撒&rso;，那末他们在政治工作上必将陷入困难的境地里，甚至莅于颓废腐败的状态里。到那时候他们虽然再有找寻第二个成吉思汗的意向，可是他们必将感觉绝望了。&rdo;30又说:&ldo;生在五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后，继承了我大位子的子孙们，假使能够保全法令，并且不去改变成吉思汗的&lso;札撒&rso;，那末&lso;上天&rso;便将赐给他们一种极大的兴隆。&rdo;31于是&ldo;大札撒&rdo;便成为帝国的君主包括合罕自身在内去对付亿兆人民的束缚工具了。成吉思汗的意思，以为他所公布的那种万世不易的法令，不只当时的人，就是他的后世子孙们也应当好好儿去遵守它的。他起草这种固定不变的法令，既不是由他和最文明国家里的律令制度相接触而来（而且他也决不厌倦于这些文明国的完全评价），也不是受着&ldo;至上神&rdo;的启示（虽然这点也是他自己所承认的），却是从他的氏族和他的民族那里的&ldo;古代传统&rdo;、习惯和思想里而来的。他对于这些习惯，就是说这种&ldo;习惯法&rdo;，承认为&ldo;公共法&rdo;（这就是叫&ldo;成文法&rdo;）的权威，他便设立着永久的规范，使它能够有利于万世。他并没有想像到蒙古民族能够发展到他们所固有的，和他们自身并加上&ldo;长生天&rdo;的意志所许可以外的律令组织。但是一切事情都在变化的，一切事情都在消长的。&ldo;大律令&rdo;（兀鲁黑&iddot;牙撒）32已丧失了它在法律上的机能，而且现在的蒙古人也把它从记忆力上完全失去了。甚至它的原典也没有被他们保存下来。现在只不过剩留着少许的断片残简而已。况且在这些断片残简里面，我们很难把它的全文恢复过来。纵然如此，&ldo;大律令&rdo;在成吉思汗创建大帝国的过程中，它曾经扮演过一种重要的角色，并且对于蒙古民族和被征服民族的各方面生活上，都受到了它的极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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