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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羽林军为国羽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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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中午垂直射入的阳光，张仲明观测到剥牛坑里的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他让熊卫抛下做了标记的百丈长绳，在坑底浸一会儿，提上来观察水位。熊卫瓮声瓮气地问：“怎样？”

张仲明说：“照这个速度，尚需两天才能排干积水。”

熊卫哼了一声，让侍卫去报告张安世，自己提起藤条编的鞭子，挨个抽打踩水车的民伕，一路抽打过去，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直娘贼，懒骨头，赶快蹬！排不干净水，把你们丢进去喂鱼！”

张怡舞在父亲身边看着熊卫暴躁的样子，想起欲图对她不轨的屈突通，心里不免惴惴，张仲明看出女儿的不安，说道：“乖囡，你先回县衙去找海昏侯，别留在这里。”

“可那莽汉回来，看到我离开了，会不会为难你？”

张仲明心里焦躁，还是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安慰女儿：“不会的，现在他们依赖我主持排水工程，不敢把我怎么样。乖囡，趁这莽汉走远，快回县衙去。”

张怡舞红着眼眶去寻刘贺了，他骑着父亲找来的马，一路奔驰到了附近三里路的魏宁县衙，张安世现在将那里征辟为临时办公行署。守门的是那天把守楼船的猿卫，过来牵住马，张怡舞总觉得这个佝偻的小个子一双眼珠滴溜溜在自己身上打转，猥亵的目光似乎将自己衣衫剥光，心中顿生厌恶，裹紧貂裘向魏宁县衙里走去，耳边隐隐听到好像有人在问：“那身貂裘，是张大人赏赐她的吗？”

猿卫尖声答道：“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张怡舞回头望去，问话的人已经转身走开，猿卫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还在盯着她，厚嘴唇饶有兴趣地翘起。张怡舞扭头不再碰触那恶心人的目光，暗想：这是巴蚺长老送我的，是她孙女的，难道这些官军连一件貂裘都想抢走吗？真是官匪一家！

张怡舞没去正厅，她知道张安世在那里，悄悄绕到侧面，想溜进去找刘贺，这时就感到有人在她肩头轻轻一拍。一惊之下，她跳开三步抽出软鞭，定睛看时，是一个戴银白色面具的人。

那人外面罩着黑色披风，银白色面具上镂刻着羽翼花纹，张怡舞看她身形婀娜，长发在脑后扎起，似乎是女人，于是问道：“你是谁？”

那人小声问道：“巴蚺的长老，他……身体好吗？”

张怡舞想起一人，可此时不便多说，只得敷衍道：“还好。”

那人声音微颤着问“听说洪水漫灌了剥牛坑，不知他逃出来没有？”

“从洛阳与他分别后，我一概不知。”

那人仰头望天，似乎不想让泪珠流出面具，张怡舞只好说：“姐姐，剥牛坑里的积水还得两天才能排干净，若是你有疑问，到时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人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双手抓住她肩头：“你是说，长老他葬身坑底了！？”

“不，我是说……”张怡舞想说若是在坑底找不到尸体，长老还有可能生还，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想轻轻推开那人，手掌碰到她右胸，顿时心底一惊。

那人心绪激动、心跳剧烈，而那心跳，竟然在右胸。

张怡舞惊讶道：“你是、你是……”

那人心绪悲痛，没想到张怡舞识破她的身份，还以为抓疼了张怡舞，放脱了双肩，替她紧紧貂裘的衣领，对她说：“小妹妹，若是你得知我……得知长老的消息，吹响这只哨子，我会循着哨声找到你。”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只骨哨，上面嵌着青金石，风格与星陨骨笛极为类似，她见张怡舞迟迟不肯接过，柔声说道：“放心，吹出来的哨声只有我能听见，其他人听不见的。”

张怡舞对这人的身份更加笃定，问：“姐姐，我叫张怡舞，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鹤卫’。”那人道，“若是有人不利于你，比如那个猿卫，你照样可以吹哨，只要我随队而行，我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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