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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扬眉剑出鞘（第2页）

于是，在莫名的热情驱使下，众人传颂他的名字，他们祝他战无不胜，他们祝他永为铁马冰河之主，甚至有人提出了更大胆的想法，但都被看不清表情的骑士所制止。

辛忠喜笑颜开：“军心可用！”辛定边淡淡地扫过众人，点了点头。但是，辛定边的眼神冷冽，他看着这一片欢腾的场面，冷冷道：“不过是一群孤魂野鬼罢了。”辛忠愕然，少爷刚刚还激情澎湃，现如今怎么如此评价刚拉起来的队伍？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随时跟在少爷身边，听命行事而已，至于这些人，他本来也不大瞧得上。

辛定边指着下方，低声对辛忠说：“这些流民，物尽其用，也就不枉费了我们的功夫，只要能让皇帝头疼一刻，那就算是没有浪费这些命。”辛忠似懂非懂，反正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辛定边命令辛忠，敞开供应，吃饱喝足之后，尽快安排整编，不求严整训练，只求尽快用他的直属武力掌握这支乞活军就好。南下的行动，要尽快了。

交代完毕，辛定边命令辛忠带领他的队伍全权负责此地，他要回督军府了。辛忠心领神会，和几个家将深施一礼，让少爷只管放心。辛定边点点头，走向了白鹿他们。

白鹿看着台下众人，吃饭的队伍蔚为壮观，一眼望不到边，这是出征前的欢宴。本该是伴随着大雪的黄昏，此时如同白昼，那些雪片丝毫不能影响到众多乞活军们的高谈阔论把酒言欢，单看这股气势，几乎令人认为，帝国即将被摧毁，而乞活军将跟随辛定边，创造新世界。

辛定边退出动力装甲，里面是一身带着剑与梅花的战服，身后有人为他披上大衣，辛定边挥挥手，那人退入黑暗之中。他一改之前的冷冽肃杀，对着夜枭的笑容简直可以融化寒冰，接着很自然地将这件大衣置于手上，要给夜枭披上。

但接着夜枭不露痕迹地后退了一步，笑着对他说：“演出结束，何必再执着于戏中人？”辛定边的手僵在了空中，李三顾想笑又不敢笑，白鹿望着雪中的皇家旗帜出神，似乎并没有在看这里。

辛定边收回了手，也笑了笑：“演出太过投入，对不住，夜枭小姐。”

“好啦，你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掌握了机密，想做的事也做了，现在既然已经起兵，不管多少眼睛在盯着你，也没什么所谓了。昨晚的风，都带着血腥呢。”夜枭恢复了礼貌，“顺便再讲一次，演出很精彩，你的表现足以让最苛刻的艺术家满意。”

“这是我的荣幸，我会是个好演员。”辛定边收回手，披上披风。

“加油！”夜枭眨眨眼睛，“我很看好你哟。”辛定边心里五味陈杂，他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两个人分明很来电，但今天明明这魔女就在他眼前，反而距离如此之遥远，也许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剧团成员。他无法在戏剧落幕之后，回归自己的本来身份。

但是，夜枭可以。对她而言，李慕只是一个使用了两天的代号，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辛定边来说，李慕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幻梦，现在，是梦该醒来的时刻。

辛定边无法醒来。他见过的女人也许比白鹿和李三顾见过的多百倍，她们或妩媚或清纯，她们是他唾手可得却又不屑一顾的战利品。但这短短两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触及灵魂，在上古时代，很是流行这样一见钟情不可得而悔恨终生的故事，这叫做伟大的悲剧。

辛定边从不相信这个，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最骄傲的男人，顶天立地，他连教廷的神谕都不相信，怎么会被这小小挫折所击倒？他发誓一定要得到她，只要他想，他一定做得到。

短暂的一刹那，谁也不知道这头正在进行惊天事变的猛虎脑海中闪过了这许多儿女情长。他依旧从容地微笑，威风凛凛犹如战神降世，谁也不曾发觉他内心里刚刚的软弱。

白鹿一抱拳，对辛定边郑重行礼：“公子今日出手，拯救众多弟兄，白鹿永远记在心上！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加倍报答！”

辛定边挥挥手道：“小兄弟，坦白说，我这番出手，是因为这些人我用得着。我要做什么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何必谢我？”

李三顾面色不大好看，他无法习惯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派。白鹿报之以坦然一笑，缓缓说道：“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你终究有恩于他们，也就有恩于我，你做了我想做而能力不足的事情。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

辛定边看了白鹿半天：“那我等着那一天，希望你那时候真能帮到我。不过倒也说不定你很快就有机会报答我了。”

白鹿一怔，辛定边需要他来做什么？这倒是奇怪了，现在他能帮到辛定边什么事情？伟大的造反事业吗？可辛家兵多将广，岳峙大帅手掌雄兵，这里面哪是他能玩得转的？

不过白鹿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断然不准备推辞。白鹿笑道：“可需要我们兄弟二人加入这场伟大的斗争？若是需要，我们兄弟二人万死不辞。别的能耐没有，短兵相接敢死任务还是有两下子的。”

辛定边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他召唤来了那架特制的大号旋翼机，邀请众人回去休息。“姐弟三人”在旋翼上相对无言，李三顾依依不舍地看着下面雄壮的声势，那是他头一次被人承诺会有动力装甲可以使用。

白鹿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了狂热的承义军，不，乞活军。一面新的旗帜被树立了起来，在漫天风雪中猎猎响。夜枭仍旧像是一只猫，蜷缩在角落里，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但白鹿在和李三顾闲聊扯淡时候，也总能感觉到这双眼的注视。

白鹿默默地想，被一只五百年老猫咪叮住的感觉可不是很舒适，尤其是你不清楚她究竟把你当做猎物还是玩具的时候。猫咪往往对于弱小而有趣的事物是这样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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