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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10.露失楼台

依我对成露的了解,她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独自出门去寻找下山的路,更不会有兴致去做雪上运动。她的消失,是真正的失踪。

就像在我梦里看到的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跌跌撞撞地赶往成露和罗立凡的客房。这短短的二十几步里,我逐渐明白,自己的确昏睡了将近整整一天。这座木屋,似乎有着一种邪恶的魔力,改变着每个人,如果我的头再这样痛下去,如果我再这样噩梦频频地昏睡下去,疯掉几乎是必然的。

或者说,精神病的病程已经开始了?

成露和罗立凡的客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罗立凡坐在床边,一日不见,仿佛年长了二十多岁,十足成了一位中年人。他的浓眉紧锁,额头上皱出深深的纹路几许。他的目光,现出从未有过的呆滞‐‐他素来以灵活著称,家里家外都是如此,才会有今天事业上的&ldo;辉煌&rdo;和成露的不幸。他的头微低着,那份熟悉的自信似乎抛在了雪天之外。

他面如死灰,仿佛挣扎在死亡边缘。

或许,只是屋里缺少灯光的黯淡效果。

我立刻想问:&ldo;你难道是合衣睡的?怎么整夜过去,还穿着出门的衣服?&rdo;赤裸裸的质疑。我随即注意到他脚下的靴子微湿,知道他一定去过户外。他身边的谷伊扬也同样穿着外装,靴子上也湿了一片,联想一下,两人一定曾共同在木屋附近搜查成露的线索。

见我来到,没等我发问,罗立凡主动开口,应该是说过不止一遍的一番话:&ldo;昨晚,和伊扬一起喝了点酒,基本上是空腹喝的……我们的食物本来就不多了……大错特错的决定……我酒量本来就一般,很早就在沙发上昏沉沉睡了。一口气睡到凌晨六点多,起来回到我们屋里,才发现露露不见了。&rdo;

&ldo;昨天晚上呢?你睡觉之前,成露在哪儿?&rdo;我问道。

&ldo;我睡觉前,还看见她在电脑上玩游戏。我劝她省着点儿电吧,她还说,又上不了网,省着能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及时行乐。&rdo;罗立凡艰难地叹出一口气,&ldo;好像,那是我们两人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rdo;

最后一句话,也是争执抬杠。

硕大的疑窦明摆在我面前:&ldo;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为什么好端端的不在你们的客房里睡觉?&rdo;

这回,在场所有人都惊诧莫名地看着我。

我隐隐觉得不妙:&ldo;怎么了?&rdo;

罗立凡摇摇头说:&ldo;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上次大吵过一次后,我和成露分开睡已经两宿了,这两天晚上我一直睡在沙发上,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也知道的呀!你还看到过我!&rdo;

&ldo;真有这样的事?&rdo;我揉着太阳穴,手指下是无力的脉动。

谷伊扬说:&ldo;这个倒是真的,我可以作证,这两天晚上,立凡的确是睡在客厅里。&rdo;

&ldo;我也可以作证,&rdo;简自远也说,&ldo;昨晚我照例失眠,出来在客厅散步的时候,罗老弟鼾声动地。&rdo;

为什么我不知道罗立凡和成露&ldo;分居&rdo;的事?我的记忆去了哪里?

我开始环顾客房:&ldo;你们里外都找过了?&rdo;

谷伊扬说:&ldo;每个房间都看过了。基本上可以排除她藏在木屋里……&rdo;我皱眉、摇头,成露再小孩子气,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玩捉迷藏。谷伊扬指着地板:&ldo;尤其,我们发现,她的拖鞋留在客房里,但是她的靴子却不见了。&rdo;

&ldo;表明她一定出去了?&rdo;我喃喃地说。或者,她穿着雪地靴&ldo;藏&rdo;在木屋里。

谷伊扬点头说:&ldo;我们也是这样猜的,她出去的可能比较大。立刻又在木屋外仔细找了一遍。昨天下午雪停了一阵,但到了晚上,风雪又加剧了,我们打开门的时候,平平白白一片,一个脚印都没有。想想这么大的雪。只要她出去超过一个钟头,就不会有任何脚印留下来。&rdo;

如果成露走出门,睡在厅里的罗立凡是否会听见开门关门的响动?那也要取决于熟睡的程度。

我说:&ldo;听上去,你们好像认为,她是自己主动出门的?&rdo;

罗立凡说:&ldo;当然不是,我大概是最了解露露的……&rdo;

真的吗?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尖酸和讥嘲永远不是我的强项,但我骤然失去了心爱的表姐,焦虑快要将我推向失态。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关键,不是拌嘴和空洞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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