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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四 心魔（第1页）

“嗯，挺香的，虽然说比起爆炒天蓬元帅来说还有一定差距，但是你以后的厨艺一定比我好。”

“真的吗？”王若曦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当然是真的，你在怀疑我的味觉系统吗？”欧阳旭一屁股坐到自己那张床上，“刚刚渡完劫，我可能要小睡一下，有雷来了叫我。”

说完之后，欧阳旭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最近几天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咋滴，一会儿忙这个事儿一会儿忙那个事儿，也是挺累的了。

而此时，生命道剑却自己跑出来了，渐渐带起一圈青绿色的光芒，不如之前的深邃，却又比之前的翡翠色明艳一点。

王若曦看了看欧阳旭，突然发现他头上有新的黑发长出，而地上零零散散落下几缕短白发。

阴曹地府的太阳照了进来，轻轻的，包裹着这两个人，然后又如潮水般褪去，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上，清冷的月光代替了之前的炽阳。

欧阳旭眼眸微微睁开，王若曦早已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忽然醒过来——今天还没看看那首诗呢。

首先是标题，金铜仙人辞汉歌，金铜仙人有可能是自喻，辞汉，以李贺的眼界，“汉”应该不只是华夏，不过“存在于某个地方”和“不存在于某个地方”给出的信息量太不一样了，这里只讲到了他不存在于某个地方，其他地方整个宇宙实在是太多了。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秋风客？秋风是指哪个地方？

不对，很多时候这种东西都要去看原稿，自己还是先不想这么多了吧。

等等，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看来自己之后还真得去咸阳古道一趟了，那里有太多的秘密了。

……

另一边。

对于王若曦来说，这同样是一个无眠之夜。

她也是一个孤儿，等到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在学校了，孑然一身。她其实实力很强，就是不知道怎么，对于欧阳旭有一种特殊的眷恋。

同是天地间的过客，人家还有父母，还有和死神之间的那道墙，他们不用畏惧任何东西，因为不管怎样都有人帮他们遮风挡雨。

但是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一个同伴都是奢侈，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旭，来了。

他们互相慰藉，相继前进，最终走到了这一天。

……

欧阳旭可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事情，眼下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他一觉醒来之后便站在旅馆门口等待了。

雷霆，如约而至。

果然，上一次那么艰难，现在就挺轻松多了，欧阳旭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第3波雷霆，顺便还有空做了一道宫保鸡丁，煮了一碗粥放到了还没睡醒的王若曦的桌子上。

欧阳旭并没有申请打完一波之后一天的休息，他现在几乎还是满状态，就直接打下一波雷霆了。

第4波雷霆完全是黑色，没有之前那么炫酷，但是在任何时候欧阳旭都能感受到它那种绝望和泯灭的气质，像是一条铁索，划开了乌云遮盖的天际。

当它下来的时候，好像天地都为之窒息，在任何时候都让乌云内的生灵心底不断重复着熵增，不断升起一种臣服、自杀、膜拜的冲动。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欧阳旭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不仅仅是雷劫，更是心魔劫。

他自己本来就有一个心魔，现在更加是雪上加霜，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完全被控制了，会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举动。

欧阳旭赶紧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封存起来，这是他面对心魔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整个宇宙在熵增，都在走向毁灭，走向虚无，圣人顶多是多抗一会儿，生命的熵减面对整个宇宙的命运又有什么帮助呢？银河系最稀缺的东西不是钻石，而是那些一棵棵代表着熵减和生命的树木。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你又能干些什么呢？物质都在走向混乱，你一个生命何苦站在所有物质的对立面呢？

有这个想法的人应该早就被天道劈死了吧？你知道罗曼罗兰的一句话吗？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活。对，整个世界都在死亡的进程中，时光也是一种不可逆的维度，因为生命的自私性，黑暗森林法则也时常应验。无数个生命族群因为战争而被摧毁，无数个生命在别的生命的残暴中陨落。但是你同样不可否认，生命有一种奇特的东西……

奇特的东西？就是那个可笑的爱？放弃吧！那不过是每一个智慧生命都会讲的一种故事而已。你以为一个爱字就能够改变宇宙在死亡的事实？大自然在熵增这个既定事实中不偏向任何一方，于是给你们设置了一个可笑的信心！那都是自然选择设定的生命对于整个族群有利的工具而已！那完全是一个虚构的东西，就像是……你看看身边哪一段爱是没有参杂自然选择，没有掺杂利益诉求，没有掺杂对于族群的强大有利的？都有吧？你们仅仅是被自然选择赋予有了一点点信心，就感受自己能够挑战宇宙中所有物质的取向了？在整个宇宙都在毁灭的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是圣人在这个时候也将陨落，世界，终究还是冰冷的世界，你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欧阳旭头脑出奇的清醒，尽管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破局的点，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观点，以及生命。

我同意你对于世界的理解，生命的本质就是虚无，但是，你看过春天的竹林吗？

没看过。

那就是生命的勋章。他们如此嘈杂，如此野蛮生长，却又能够在生命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在物质逐渐走向毁灭的过程中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堂，属于生命的天堂。物质终将毁灭这没错，但是我们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生命这种东西，我不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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