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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过杨楠从不回应,于是,也渐渐消停了。”
骄傲。
“少了打篮球的时间,他成绩上升了不少,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可谁也没想到,高二上学期没开学多久,他就主动要求转到艺术班——也就是我的班级。”
扬尘高中不仅文化科成绩很好,艺考生也很优秀。可像杨楠这样,文化科优异的学生,半途执意学艺术,却是很少见的。
“虽然学不学艺术完全是看学生和家长的个人意愿,但杨楠情况特殊,可即使李主任不肯忍痛割爱,学校领导百般劝说,他依然自己把桌子椅子搬到我们十五班来了。
“这件事轰动了几乎整个年级,他的家长再次来到学校。这一次,却只有他父亲一人,不过是不到一年的光阴,仿佛老了十岁,沧桑,却带着家教犹存的风雅。
“我们一起开了个小会议,他说他支持杨楠的想法,任凭各个老师或忧虑或愤懑的劝说。
“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杨楠也在十五班留了下来。”
他的父母......
“比起以前篮球场上的张扬少年,杨楠显得极为沉默,眼睛总是没有焦距,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除了一件事——画画。
“每一节专业课他都很认真地学习,不会的不懂的就缠着老师。后来的艺考,他也拿到了很好的成绩。文化成绩一直不上不下,保持在五十多名。
“我私底下也找他谈过很多次,他总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再后来......”
王老师突然沉默,眼神尽显疲态,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或者,是不忍再说下去。
他拿起病床旁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叹了口气。
温瑶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怀抱里,声音嗡嗡传来:“老师,你说,这人生啊,为什么这样的苦。”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却只有杨楠一人。
“老师,他们还没吃完,我先回来送饭。”说着,杨楠把打包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快吃吧,还是热的。”
杨楠的声音微凉,面色却如常。
温瑶磨磨蹭蹭了很久,才把抬起头来慢吞吞地吃饭。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们俩的谈话他又有没有听见,若是听见又听进去了多少呢?
温瑶心里乱糟糟的。
食不知味。
不知为何味,不知何为味。
王老师手里拿着玻璃杯,杯里没剩多少水了。
一阵风吹来,杯里的水一晃不晃,沉静,清澈。
杨楠看见温瑶眼眶泛着些许红色,又很快收回眼神,抿了抿唇,最终却没说话。
很久以后温瑶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终于明白为什么情绪波动会那么大。
温瑶躺在正看电视的杨楠腿上,一边抠着杨楠白色衬衫最下面的那颗扣子,却也只是抠着扣子,没有解开的意思,一边笑道:“杨先生,原来我那么早就喜欢你了呀。”
杨楠用自己的大手捉住温瑶的手腕,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无奈弯唇:“是啊,杨先生表示很荣幸。”
其实,在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时光里,她已心悦他许久。
沉默,漫长,这是温瑶唯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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