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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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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紧接着是一片血红。

上官绫音猛地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还能感觉到胸口的一阵悸动。她摸了摸额头，发现头发早已被汗浸湿。她把手放到了胸口，慢慢把气息给顺了下来。又做了这个梦。。。她下了床，倒了杯凉水，缓缓的喝了下去。等她在回到床上时，她已经睡不着了。

夜晚就像一块厚重的布，闷得上官绫音喘不上气来。她从未觉得夜晚有那么长过，噩梦已经很久没有来困扰她了。但当她闭上双眼时，眼前却还是十年前那一幕血腥的场景。已经十年了，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忘却了。要不是前几天见到了他！上官绫音愤愤的想，接着胸口又是一阵绞痛。她只能不停对自己说赶紧去睡了吧！不然明天气色肯定会变得很差。上官绫音望向天花板，尝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最近遇到的趣事什么的。然后她就会想起最近常常来的那位客人，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位客人似乎是在那天见到他以后才出现的。“兴许是我想多了吧。”上官绫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春风透过窗，悄悄掀起了窗纱，上官绫音被风环绕着，终于有了一丝睡意。可惜，不知是不是最近倒霉，刚要睡着的时候，不知从哪传出了些动静。多年小心翼翼的生活，使得上官绫音对环境的变化非常的敏感。是什么东西，她心里想道。上官绫音掀开窗纱，悄悄的往外看了看。今晚的月光非常的好，月亮是又大又圆，上官绫音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在窗边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就在她房间的正对面。她向那望去，顺着月光，她看见了对面楼顶上有一人，月光映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虽说晚上看不清楚，但上官绫音还是隐隐看到了他腰间的玉笛，在月光的反射下照出了浅蓝色的衣服，他的脸上遮了一层面纱，上官绫音也看不清楚他的大概轮廓。

那个人在屋顶上驻足了一会，上官绫音就这么盯着他看。等她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看了一会了，她心里不由得感觉有点尴尬，还好他没发现我，上官绫音揉揉脸，想道。她又躺回了床上，刚才那人的出现冲淡了噩梦对她留下的影响。她又发了会呆，然后渐渐闭上眼睛，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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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照在上官绫音的脸上时，她醒了过来。金陵的清晨还没什么人，偶尔还能听见鸟叫声。上官绫音倒了一杯茶，吃了点点心，全当早餐了。

“李柳音！怎么还不出来啊！”老鸨在门外面喊道。

“诶！妈妈，再等一下！”上官绫音赶紧开始梳妆打扮，想把面容弄的精神一点。

上官绫音对着镜子又铺了点腮红，轻轻抿了一下口红纸。就似为本来就华美锦布上添了一层绽放的花朵。

她穿上了水红色的丝绸外袍，隐约可以看见浅浅的金色纹路勾勒出来的龙凤。里头穿了一件粉色长裙，有跟长长的红色丝缎从胸口垂下。她的秀发垂至腰间，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她不喜欢把头发盘起或是扎上。留在身边的唯一一个头饰，是一个宝蓝色的簪子。她拿起琵琶，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怡花楼是金陵最为有名的一个青楼。其内部装潢华丽，来的人大部分是达官富贵。其中女子们的质量更不用多说，不是花容月貌就是气质非凡，非一般风尘女子可比。从天花板上垂下的丝绸一层一层的，为怡花楼添了一层色彩。可是这再怎么华丽，上官绫音还是不喜欢这种地方，虽说来这的人大都有才有权，但终究掩不了风尘与庸俗。她自己一直待在这不过是为了吃口饭罢了。她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极度吵闹。

“柳音妹妹。”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啊，祝姐姐。”上官绫音一惊，转头一看，是祝鸣鸢。祝鸣鸢是住在上官绫音房间旁边的一位女子。绫音平常与她接触不多，只知她似乎不喜欢接客，成天就喜欢在房间里窝着，干些针线活。老鸨却不怎么管她，绫音也是好奇，但不想多管闲事。

“听说你今天要向宾客们演奏一曲啊。”祝鸣鸢缓缓走到了上官绫音的身边，脸上却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表情。

“嗯，平常的表演而已。”上官绫音回答道。她心里好奇，平常她与祝鸣鸢并未交流，见面连互道声早都不一定有。近日不知怎的就搭上话来了？

接着祝鸣鸢又问道：“据说最近常有位白衣公子来找柳音妹妹喝茶听听小曲啊。不知真有其事？”

“是的。。。普通的客人而已。无什么不同，不过是与那些人比多了更多的银子而已。”上官绫音笑了笑，向祝鸣鸢说道：“不知姐姐还有什么别的事？”

祝鸣鸢笑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柳音妹妹若还有事，就先去忙吧。“

“无碍，祝姐姐也去忙吧。”上官绫音也向祝鸣鸢笑了笑，从她旁边走过一边心想，近日真的奇怪的很，这祝鸣鸢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来了？

祝鸣鸢在背后望着离去的上官绫音，眼神蓦地变得极为复杂，低声嘀咕了一句：“上官绫音。。。吗”

怡花楼今日来的人似乎特别多。许多人是为了上官绫音来的。上官绫音缓缓的从通向舞台的楼梯上走了下去，吵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都向上官绫音望去。绫音从人群旁边走过，走上了舞台。舞台地板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轻响，在寂静的室内引出了回声。与怡花楼别的地方不同，这里的装修更喜欢用深色的物品装修。深青色的帷幔从舞台前垂下，一排一排的木桌椅在前面整齐的排列着，没有一个空位置。绫音坐在了舞台正中央的木椅上。此时，怡花楼老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今儿赶来的客人，算你们得福啦！我店著名歌舞伶——李柳音，今日将为各位看官演奏一曲《如梦令》。”台下突然像是在寂静的夜里点燃了鞭炮，响起了激烈的掌声，还能听见吹哨的声音，过了一会，待到人群安静下来时，绫音才拿起琵琶，抚了下去。

琵琶声响起，乐曲在大厅里回荡着，绫音缓缓的开口唱起，人与琵琶仿乎融于一体。唱着唱着，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她与她夜晚悄悄溜出去时的景色，圆月当空，还有青云从月亮前面缓缓的飘过。她心里不免泛起一层惆怅，那时候就像一场梦，一场不可回，也再也触不到的梦。

待一曲毕，上官绫音也从回忆中醒过来，她眨眨眼，望着满座的客席，便回过来了神。她微微笑了笑，站起身鞠了个躬，走下台去，没有多说些什么。那些人们都还愣在那，呆呆的望着上官绫音走下台去。

上官绫音向房间走去，一边回忆起刚才的“梦”，就在此时，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柳音小姐果然善于乐理，文采也非凡。刚才那首如梦令，是柳音小姐自己填的吧。”上官绫音一惊，回头望去，是那位白衣公子。

他喜穿白色长衫，上面绣有精妙的花纹，一看就是极好的材质。腰间挂了一个玉佩，没有一丝瑕疵，带着油脂般的光泽。未盘的长发垂了下来，妖媚的眼睛里闪着琥珀色的光芒，手里还拿着一个玉扇，摇啊摇的。

“白公子。”上官绫音看到他，微微笑了笑。那位白衣公子收起扇子，向上官绫音走了过来。他笑眯眯的看着绫音，似是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老鸨突然过来了，她似是献媚般的，向那位公子说道：“白公子今日又来关顾我的小店了啊~”她脸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位白公子。上官绫音其实不知道这位公子的真实的姓，只因为喜欢他喜欢白色的服装，便叫他白公子了。绫音只是看出来他是个富家少爷。这一段时间，他总是过来，而且只要绫音为其唱曲。虽说绫音总是怀疑和另一个人有关，但其实也不怪，近日绫音在金陵城火的很，要见她唱曲的更是数不胜数。兴许是这白公子有钱吧，时间都被他买到了。白公子向着老鸨，也笑了笑：“来听李小姐唱支小曲而已。”

老鸨便笑呵呵的应道：“哎，我们的柳音啊，没给公子出什么乱子吧。”

“哪有的事，我为了能见柳音小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乱子到谈不上，没给柳音小姐添乱子，或不让她见我觉得烦就不错了。”白公子继续与老鸨寒暄。

“哈哈，公子谦虚了，公子如此的相貌堂堂，柳音怎会嫌弃公子您呢？”说罢老鸨还往绫音这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绫音怔了一怔，显是下了一跳。老鸨又与白公子聊了几句，才对绫音说道：“柳音，好好接待一下白公子，莫让人家白费了力气。”说罢，老鸨便转身离去，不知招待哪位客人去了。

绫音这才对那位白公子说道：“白公子，楼上请。”

绫音把白公子请入了房间，桌上有早已备好的茶点。房间视角很好，透过窗棂可以看见各式的繁华建筑与美景，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远方的皇宫。绫音与白公子坐到桌旁，绫音拿起琵琶，问道：“不知今日白公子想听小女子唱些什么？”

可是白公子却只是摆摆手，道：“今日就不听了，我想与李姑娘聊聊天。”

绫音愣了愣，但还是放下了琵琶，然后为白公子沏了杯茶，白公子抿了一口，不禁笑道：“好茶！不愧是怡华楼，连茶都是那么的清香可口！”上官绫音在一旁挂着笑，道：“公子若是喜欢便再好不过了。”

白公子向上官绫音笑了笑，阳光照到他的身上，不知是不是逆光，他的脸似乎慢慢的变暗。上官绫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隐隐的害怕。突然，白公子开口说话了。

“李柳音。。。我应该叫你上官绫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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