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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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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王子醉生梦死之际，远在十几里外的斯皇城南边的官道上，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牵着一匹瘦小的驴，拉着一车猎物，自得其乐地吹着口哨，徐徐进城。

他叫李小默，是一个脚夫，专靠给人送货营生，父母在他十五岁时，先后病故。

这条小毛驴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已经跟了他相依为命五年，他也算是有驴一族。

这官道旁边有一汪湖水，是城南极富盛名的游玩好去处，路过的人都会在此歇脚。

秀丽清幽的环境，总让人忘掉疲惫，身心舒畅。

李小默也忍不住在此逗留，将驴车赶往湖边，喂了几口草，便坐到石凳上欣赏湖景。

过了许久，他右眼的余光突然感觉到右边的湖岸上有个人，转头一看，发现真有个姑娘。

那姑娘身穿淡青色的衣裳，亭亭玉立，颀长纤美，长发及腰，静静地站在湖岸上，凝视着湖面，散发出一股让人敬而远之的孤绝和清寂。

侧看过去，她半边脸的容貌，已是清丽绝俗，而她临湖观水的姿态，和略显单薄的身影，更是犹如一缕绝世的轻烟，美得那样的缥缈、纯粹。

李小默正呆呆地凝望时，身后突然来了个小女童，提着一篮桃花问：“哥哥，你买桃花吗？你这样一直看着人家，还不如买枝桃花去搭讪呢，刚折下来的桃花，鲜艳得很，一定可以博得芳心的。”

小女童一边说，一边看向那个观湖的女子。

李小默一听，连忙向小女童的身后张望一圈，看是不是有人教她这么说，但没什么发现，只好回过头来，冲小女童笑道：“真是人小鬼大，哥哥哪儿是看她了，我刚看到有一只七彩小鸟从那姑娘头上飞过。”

“你骗人，我怎么没看到。”

“不信你去问她咯，反正你这桃花我是不会买的。”李小默满脸都写着拒绝。

“哼”，小女童鄙视地瞪了一眼李小默，眼神里分明写着“穷光蛋”、“怂货”的几个字，然后兀自走向湖边的那位姑娘。

“你.......”李小默饶是不忿，却也不能为难一个女童，只好随她去。随即又暗暗自嘲，没勇气泡妞竟然也会遭小孩子鄙视，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

“姐姐，姐姐，买支桃花吧，这桃花跟你一样美，你是最配戴上这桃花的了。”

那姑娘转过身来，小女童当即被吓得连退三步，满脸恐惧道：“妖怪.......”

李小默也跟着吓得不轻，他这才发现，原来这盛世美颜的另一边脸颊，竟长了一大块紫红色的血斑。

难怪这么嘴甜的小女童也会这么直接地“丑拒”。

李小默心中不禁遗憾起来，想不到上天造出如此完美的身影，却在她右边脸上留下如此的烙印。

那姑娘见小女童如此反应，很平静地说：“别怕，我不会伤你。”

小女童听了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娘亲，妖怪”，一边转身向官道上跑去。

这时，官道上突然走出一个妇人，先抱起小女童安慰她，然后远远看着湖边的姑娘，埋怨道：“什么人啊，出来吓坏小孩子，也不拿块布遮一下，真是晦气。”

“乖，别怕，有娘在，咱们回去了，归云山的神仙自会来收伏这些妖怪的。”

那观湖的姑娘，看着妇人抱着她女儿回去，转身，眼光掠过李小默，重新回到湖面上。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她的身姿和半张脸，依旧那么美。

那种美，是静悄悄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

李小默休息够了，重新拉起驴车，向斯皇城而去。

到了城门下，守门的官兵厉声厉色，对李小默的身体和驴车进行详细盘查后，才放他进城。

李小默一身布衣，满是风尘，沿着繁华热闹的南大街向北走。在高大的背影下，他的步履显得十分稳健，行走速度也快。

下午阳光甚暖，一阵沁人心鼻的春风穿过长街，轻轻撩起他的发际线上的几根零散发丝。他头发向后高高束起，额头宽平，长眉入鬓，目光中填满刚毅与柔情；星眸之下，脸廓清晰如刻，透着一股玩世的洒脱与豁达。

他身后的这一车猎物，正是要送往紫裕楼，给那帮正在举办诗会的王子们享用。

李小默走了近一个时辰，向东拐弯，傍晚方才到达紫裕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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