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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织沙此刻正坐在井边，一点点撕开身上的皮，露出丑陋可怕的面容。之所以是用撕的，是因为这张皮已经被不知什么利器割得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美丽到妖异的样子，就连那被染黑的银发都开始掉色，隐隐显出银白的发根。

澈在井中不安游动，分明已是十分惊怒，却还是压着火气道：&ldo;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是我该的，可……可这蜃楼中有这样多的人！你竟下得了手？！&rdo;

织沙轻轻哼着歌，狠狠撕下一绺皮，完全无视他。

火光照耀染缸里的染料，升腾的蒸汽里都仿佛也掺了水面反射的彩光，泛着一层迷幻的颜彩。织沙仿佛沉醉在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了，又或者被灼热的蒸汽烫得不能呼吸，目光渐渐迷离，歌声也渐渐低了下去，游丝一般。

即便是鲛人，即便是澈，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难受非常，即便他身在水中。

织沙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澈无法，只能伸手拽住她的脚踝，想把她拖进水里。可是没能得逞。

一只骨节明晰的男人的手拽住织沙的胳膊将她拽朝一边，扯得水中的澈都有些不稳。

澈仰头怒视，碧蓝的眼瞳中满是血丝。入目是洁白的前裾与玄色的衣角。

他顺着那衣角望上去，看见一张年轻的英俊的男人的脸。那人居高临下，睨着他：&ldo;既为善，又不能将善贯彻到底，既要为恶，又心中不忍，你有何用？&rdo;

澈被他一句刺中痛脚。

他颇耐心地等织沙撕皮，还礼貌地背着她，多一点的视线都没有。

&ldo;你是谁？为什么要拦……&rdo;澈急躁地游来游去。

那人打断他，挑眉奇道：&ldo;拦你？在下来这儿可不是来管你们闲事的。&rdo;

&ldo;那你为何要救她？&rdo;澈道。

那人心平气和道：&ldo;她把命卖给我了。&rdo;

澈怒极：&ldo;你！&rdo;

织沙撕完了皮，对那人道：&ldo;劳烦星君久等，请吧。&rdo;

澈伸手拽住她裙角：&ldo;你要做什么？！什么叫把命卖给他？！&rdo;

织沙道：&ldo;北斗天关破军星君制奇书《妖世》，书中所载妖物无一不是身负大罪过的，若妖物有悔过之心却不容于世的，便可到书中去寻一方净土忏悔，不再回世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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