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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度秒如年（第2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度日如年。

秦颂打了电话给凌之茵，她得知林澜出了车祸，现在人在手术室里还在抢救，挂了电话就跟程亚森赶到市中心医院来了。

“林澜呢？！她怎么样了啊？！还没出来吗？！怎么会被车撞了呢？！”

凌之茵一来，就着急忙慌地问道。

程亚森在一旁眼观六路，发现林家父子和洪英也都在场，大家的心情都很焦灼，他上前将凌之茵拉到身侧搂着她拍了拍：

“我们先坐下来吧，一起陪着林澜，她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林澜在里面要是听见你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估计能被你气哭。”

“呜呜呜，我倒是想她能被我气哭啊！只要她能没事，怎么样都可以！！”

凌之茵忍不住捂着嘴嘤嘤地哭出声来。

秦颂坐在那里，低着头，双手合十抵着自己的下颚，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林澜的音容笑貌。

从十四岁那年认识了十二岁的她，篮球场旁那个被他砸到脑袋的小女孩，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捂着额头眼泪汪汪；

初二上学期的时候在学校后街的早点铺子，看见林澜站在饭团阿嬷的档口前抻着脖子张望着的背影，莫名觉得可爱，那天早上，他故作镇定地伸手握住了林澜细嫩的手腕，其实心里紧张极了，满手是汗；

十五岁那年的某个饭局上，看见林澜被她妈妈打扮的淑女又乖巧的模样，穿着漂亮的粉色连衣裙，用好看的丝带扎着俏皮的马尾辫，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也还是顺从地跟在大人身后，那个小眉眼小模样，看得他心里直痒痒；

十六岁因为中考体育前摔断了腿，索性强烈要求留级到林澜那一届，终于和她在同一个班里，每次上课都忍不住偷瞄她，时而认真听课，目光聚精会神，时而和凌之茵开小差，低着头在抽屉肚里偷偷看漫画，而做起数学题来那副痛苦又好笑的样子，秦颂至今都忘不了；

十七岁那天的篮球场边，秦颂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林澜也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接吻，他的大胆却生涩，她的紧张又羞怯，青春的甜蜜与令人窒息，情窦初开的懵懂使得整个心房都在颤抖；

还有那个毕生难忘的滂沱大雨的夜晚，他在街边公园里，把浑身淋得透潮的湿漉漉的林澜带回了家，秦颂的脑海里时常还会浮现出林澜洗了澡之后穿着他的白色T恤出来的模样，水灵灵的，令他无法自持，终于在那个晚上领略了她最美好的时刻；

再后来的那些记忆，有甜蜜美好的场景，也有俩人因为细枝末节的小事彼此赌气不理睬对方，还有因为邢晓雯的出现，林澜脸上日渐流露出的那股失望与心酸，忐忑与彷徨，还有对他难以割舍的执念，都化作女人眼睛里的墨染星辰；

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的林澜，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自闭，变得敏感脆弱，变得焦虑，变得偏执且抑郁，可是这些，在当年的秦颂眼里，都只当作是林澜小女生心思的那股酸涩与矫情，他不知道当年的林澜，饱受了怎样的精神折磨；

经年已逝，多年之后的再次重逢，秦颂眼里的林澜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再也对不上号了，她变了，变得淡然，变得沉稳，变得对他极度冷漠。秦颂又怎么能甘心？于是带着强烈的报复心理，他将她抵在了酒店的洗手间里……

一帧帧，一幕幕，就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在秦颂的脑海里走了过场，直至此刻，秦颂才明白为什么林澜一直都没能下定决心再次和他在一起，即便是最近的几个月，俩人关系缓和许多，也甜蜜了许多，仍旧是能够感受到林澜心底的那一份犹豫不决。

原来，当年伤她最深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秦颂他自己。从最初爱得那么深，那么甜，那么认真，到后来的不珍惜，不懂得，不顾及，是他，硬生生地将林澜推到了绝望的境地。

事到如今，林澜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秦颂坐在手术室外度秒如年，窗外残阳如血，黑夜正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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