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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药香无尘（第1页）
“公子，今天翊王殿下弄坏了一两天冬二两白芍三两紫苏……”
“......”
“公子，翊王殿下又把各种草药放混了。”
顾漘坐在桌前翻过一页书，眼皮也不抬。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拿这些小事来打扰公子。”杜衡万分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把杜仲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给堵上，最好再挂把锁。
“这些草药都是花了不少心血和银子的。”杜仲嘟囔着嘴，满脸委屈和不满。
杜衡不欲与他争辩，转过头去看向顾漘。
杜仲见他眼神动摇，觉得一定是自己占了上风，不甘示弱地仰起头，愈发理直气壮，“我只是心疼这些药材，再怎么说也该赔点银子，这总没错吧！”
其实他也就是仗着卫瑾听不见才敢这么说，虽然卫瑾成日里倜傥散漫，不见王爷架子，可一旦沉下脸来，皇家威严一点都不少。
而大概是杜仲今日运气不好，那个被他来来回回埋怨的对象，此时正不紧不慢地走进书房。
“听说有人要本王赔银子？”带着点儿调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音落，还顺手合上乌木折扇，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风流模样。
杜衡见他走近赶紧行了一礼，杜仲更是把头埋得极低退到一旁。
顾漘将手里的书放下，“他二人口无遮拦，王爷勿怪。”
“他也没说错。”卫瑾脸上挂着笑，没有半点不悦，“我今日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顾漘问：“是什么？”
卫瑾走到顾漘身侧，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你教我医术吧！”
顾漘微怔，视线从他手上的茶碗收回，反正卫瑾也不是第一次喝他剩下的茶水，淡淡道：“习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岂是一时兴起能成的。”
卫瑾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脸，“我不是一时兴起。”正色道：“我不想被人下了毒还一无所知。”
顾漘见他神色认真不似玩笑，又想起他体内潜伏着的蛊虫，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几日下来，顾漘发现在学医这件事情上卫瑾真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如此他也乐得倾囊相授。
蛾眉月牙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从云隙中透出的微弱月光穿过窗格静静泻在屋内，笼罩着正在凝神称量药材的两人。
顾漘看他一眼，“若我当初有王爷这般天资聪颖，想来师父也不会日日吹胡子瞪眼。”
卫瑾抬眸，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前辈脾气不好？”
顾漘摇头，“大概是嫌我太过笨拙。”
卫瑾笑笑，显然是不信。
那身月白青衫在朦胧清辉的映衬下似是纯色的白，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透着丝丝流影，柔和的分不清是月光还是他的眸光。
顾漘微微偏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安静认真的模样竟是如此好看。
音绕梁，墨生香，药无尘。
一连十余日的安宁，让人暂时忘了朝野纷扰。倘若他不是当朝翊王，而他没有身负父冤，也许日子能一直这么平淡安逸下去。
这日，顾漘散值回府时，看见宅子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门童上前对他道：“昱王殿下来了。”
顾漘点点头，朝后厅走去。
后厅中，卫琰端着下人刚奉上来的热茶，看向卫瑾的眼神满含无奈，“这半个月的时间，你胡闹够了没？”
卫瑾眉眼染笑，厚着脸皮摇头，“没有。”
“你……”卫琰看着自己弟弟，叹了口气道：“我知你不喜朝政，可你能称病躲到几时去？”
一日是皇室子弟，就得日复一日地背负着祖训与责任，身份这顶帽子能丢得了一时，却放不了一世，卫瑾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奈何人性本贪，少年那点难言的情之悸动在心头悄然滋长，不可方休。
沉默半晌，末了，终点头称是。
“前几日我去颐华宫，母后以为你真的病了，甚是担心。”卫琰道：“你此番也该去给母后请个安。”
卫瑾立马抬起头，语气坚决，“我不去！”
“到底是母后，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何必一味介怀。”卫琰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况且这些年，母后对你当真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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