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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蛊虫作祟（第1页）

那日之后，卫瑾依旧日日往顾漘家中跑，继续跟着他学医问道，嘴上再也没有提过同样的话，只是不再掩饰对他的爱慕，而顾漘的心却是一点点开始乱了。

当然这一点微小的心境差别，除了两个当事人之间，其余人全然不觉，只是杜仲与杜衡偶尔会在私底下讨论两句翊王殿下如今怎来得这么勤，每日下了朝就过来，白白等上公子好几个时辰也就罢了，更是过了亥时需歇息才离去。

“翊王殿下今日没来？”这日，顾漘散值后回到家中一反常态的并未看见卫瑾的身影，便找来杜衡一问。

杜衡摇摇头，“不曾。”

顾漘又问：“那翊王府的人可有来通传过什么？”

杜衡依旧摇头，“不曾。”

顾漘点头走向书房，半个月以来，这是第一次卫瑾没来他处。

好似人与人之间只要朝夕相处，便会生出牵挂。

“公子，你怎地在这药中加了白术？”杜衡疑惑地问：“不是应用白芍吗？”

杜衡突然出声将顾漘恍惚的思绪拉了回来，才意识到这一个多时辰他竟一直心不在焉，甚至拿错了药材。

他是在挂念卫瑾？

顾漘放下药秤，“我出门一趟。”

窗外细雨霏霏，落下一层蒙蒙雨雾。

杜衡看了眼天色，蹙眉道：“公子有何急事交于我们去办便好。”

“不必。”顾漘走得极快，尾音刚落人已行至门外。

杜衡赶紧小跑跟上去，替他撑伞。

顾漘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不必跟着了。”

整条街巷被黑夜笼罩着，宅子门前悬挂着的昏黄灯笼照亮了空荡长街和绵绵雨丝。这个时辰还在外游荡的人本就寥若晨星，更妄论雨天，唯有更夫身披蓑衣，依旧周而复始地打更。待更声远去，如丝细雨打在油纸伞上的淅沥声都显得格外响亮。

顾漘本以为自己早已遇上所有事都能处变不惊，可卫瑾总是一次次打破他的淡漠。自从卫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变得不再那么冷淡，变得愈发爱笑，这些他不是没有感觉。

卫瑾看向他的那种眼神，他只很小的时候在父亲眼里见过，每当父亲对着母亲时，流露出的神情便是这般，温柔的像是春风拂过一池碧水，脉脉含情。

原以为两人之间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君子之交，可那日卫瑾剖白心迹后，他回去想了许久，许多不明白的事突然间找了到解释，才后知后觉原来不仅仅是如此吗？

由此及彼，知晓了卫瑾的心意，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片寂静中，突然夹杂进几下敲门声。

“谁啊？”翊王府的家丁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上门来，声音中透着不耐，面露疲惫，半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扰人休息，顾漘也有些过意不去，施了一礼，“侍御史顾漘，前来拜访翊王。”

一听到他的名字，那家丁立刻打起精神，恭敬道：“原来是顾大人！”又主动替他撑伞，“顾大人快请进，小的给你引路。”

那家丁时刻记得自家王爷叮嘱过的话，若是顾大人来访，不必通传，也不必让他在候客厅等候，不论何时，都可直接引进书房或卧房，权看王爷当时在哪。

此时家丁依言将顾漘带到卫瑾住的院子，“顾大人，这几间屋子都是王爷常待的。”

顾漘道了声谢，往右侧一间燃着微弱烛火的屋子走去，算起来他已来过翊王府许多次，自然认得那间是卫瑾的卧房。

房门未锁，“笃笃”轻叩房门也未见回应。

顾漘刚推门就猝不及防地被纪殷拦住，正欲开口问他，却听见里屋传来断断续续的□□，极尽暧昧，听声音就能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顾漘下意识低下了头，霎时，淡淡绯红从脖子一路爬到了耳根，这种时候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觉得窘迫至极。深吸两口气，在心中默默诵几句佛经，希望能以此屏蔽入耳的一声声低吟。

不禁感慨纪殷这贴身侍卫做的辛苦，就连卫瑾与妻妾行云雨之事时都得在一旁守着，也不知是经历过多少次才能做到听着这般莺啼浪语还脸不红心不跳。

良久，良久，时间仿若过得极慢，就当顾漘想要掉头一走了之时，里屋终于消停了下来。

顾漘红着一张早已熟透的脸看向纪殷，好在纪殷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朗声朝里屋道：“殿下，顾大人来了。”

顾漘好似能感觉到内室有一瞬间的尴尬沉寂，而后就听见卫瑾低低吼了句滚出去，似是带着怒气。

心下冷笑，可当真无情，旖旎方歇，欢愉尽罢，便横眉冷对了。

片刻后一个袅娜身段的妙龄女子扭动着腰肢从顾漘身侧缓步走过，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合上门退出时还不忘搔首弄姿地轻咬嘴唇，撩拨一下散在肩部的秀发。

顾漘皱了皱眉，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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