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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裴绯终于舍得抬眼瞧她。那浅淡的眉眼轻轻抬起，宛若瞬间冰霜覆面，锋锐刺骨。

&ldo;是姐姐……对吗?&rdo;贺九秋被裴绯凉飕飕的眼神看得头皮隐隐发麻，下意识攥紧衣袖。原本到这处她该停下的，可不知怎的，她还是坚持询问，尾音带了丝颤抖。

但裴绯清楚她这绝对不会是害怕得颤抖。

此时此刻，她好像在压制着什么汹涌欲出的东西，望着裴绯的灼热目光中的希冀和激动几乎要掩藏不住了。

面对这样急切得完全忘记掩饰的期盼，裴绯目光微闪，忽而又垂下睫毛，盯着木榻看，仿佛就这般出了神。

于是贺九秋就明白对方是不想回答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逼问，而是若无其事、转移话题一般说了起来：

&ldo;崔瑶君那里，我差不多安排好了，你叫我注意的陈留台和陈广喻，我也暗中调查过，陈留台没什么大问题，是个普通的风流公子，那个陈广喻嘛……暗探交出的资料显示是没有问题，但是裴姐，他叫陈广喻……&rdo;她没把话说尽，点到为止。

陈广喻这个名字，是她们两个人心中同样存在的忌讳和忌惮，如梗在喉。

裴绯的眼神黯了黯，然而她的睫毛太长太黑，垂着的时候，让人瞧不见她眼底究竟是什么神情：&ldo;嗯。初雪最近太张扬了，不过也是好事。&rdo;

她表情淡淡，一语双关。

&ldo;呵呵，也是，她越张扬，名气就越大，那么，引出来的人就会越多，这江水，就会越来越浑浊。&rdo;贺九秋接道，表情有些嘲讽，&ldo;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那位初雪姑娘呢，要不是她启发的我利用现代知识出名，我到现在都联系不上裴姐，更加不知道你也来了……&rdo;

裴绯一怔，手指不自觉开始敲击榻面。

&ldo;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rdo;贺九秋一直在注意裴绯的表情变化，现下更是立刻就察觉了，疑惑地问道。

裴绯似乎是在思考，眉间紧蹙，清秀的脸上满是凝重和认真，她的手指越敲越慢，沉默了片刻之后，她道：&ldo;恐怕你已经被她发现了。&rdo;

&ldo;谁?!&rdo;

裴绯面无表情，道：&ldo;《陆小凤传奇》第一个读者。&rdo;

贺九秋来不及深想，语速极快地接上：&ldo;……青淮姐姐?!&rdo;

宁青淮。

是了，本是如此。

&ldo;我早该想到的，她向来聪慧，能察细微之事，何况我初来乍到，露出的破绽太多，想必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rdo;贺九秋只是惊讶了一会儿，便抚掌笑了，美眸中满是柔情和宠溺，仿佛浸了一湖春水，&ldo;难怪丫鬟看个话本，也值得惊动你。看来她是故意让你看见的。&rdo;

贺九秋这个人眼光毒辣，心思深沉细腻，只根据裴绯短短一句话，不过片刻功夫，事情就推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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