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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端隔水抛莲子（第2页）

淞音忙边界：“夫人说的应该是小女子不错。不过，并不是华钦王子一眼看上小女子，是……”

“行了！”那夫人一脸不耐地打断她，眼神里略过一丝鄙夷，“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们之间干干净净，你并无非分之想，哪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不都是这么惺惺作态，遮遮掩掩的，在我面前用不着这样！”

淞音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赔笑的脸变得僵硬，却仍旧不卑不亢地站着。

“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啊，就是喜欢拿腔拿调，怪不得华钦看不上我简家的女儿。”贵妇身边的几个仆人也拿眼上下打量她，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来。

一行人将注意力放在淞音身上，没注意那随行的紫衣女孩早已离开她们几步，看中了睫雪手上的一枚玉坠子，和睫雪嬉笑着玩在一起。淞音自觉再不想忍，正待要发作，孩童的清脆笑声打破了店里的尴尬，自觉失职的奶娘赶紧将紫衣女孩拉过来，拍掉了她手里的坠子，紫衣女孩放声大哭。

贵妇人觉得扫兴，“咱们家什么好东西没有，在这里嚎哭多败兴！”

紫衣女孩将头扎在贵夫人怀里，“这个玉坠子我从来没见过，咱们家里就没有！”

贵夫人身边的人一个箭步窜上去，将睫雪手里的玉坠子夺过来，那贵夫人盯着瞧，小巧温润的黄玉，打磨成光润的扇子形状，扇面上米粒大小的花纹和题诗，清晰可见，委实精巧，不似普通货色。

“这玉坠哪里来的？怎么你也有这么好的东西？”

淞音不悦，不卑不亢地将手平伸到贵妇眼前，“这是小女子贴身的东西，因孩子喜欢，就送与她把玩。”

“你的？”贵夫人用浓重的犹疑态度彰示着她的不相信，然而，富贵人要面子，人家的手摊开在眼前要回自己的东西，她若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那算什么样子。她换上不屑表情，利落地将玉坠递了过去。

淞音躬身施礼，将玉坠握在手上，转身又拉过睫雪的手，递到她手心里。旁边的紫衣女孩恋恋不舍地望着，做了个伸手去抓的动作，然而又够不到，索性张嘴哭了起来。贵妇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旁边的奶娘恨恨地哄道：“小姐别哭，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咱们到街上去，这东西在大街上随处都是，咱们买他个十个八个。”

淞音矜持地站着，不怒不喜，上阳深宫出来的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得多了，这点子口舌实在不算什么。等她们无趣了，赶紧走掉就是。

紫衣女孩却不依，挣扎着离开奶娘的身后，上前来拉住睫雪的手，一紫一黄两个悦目的小人儿，实在好看。当场的人一时请静下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底还是奶娘将紫衣女孩拉了回来，使劲松开两人拉住的手，不客气地对紫衣女孩说，“小姐，整个丹华国，还没有几个孩子配这样拉住你的手！”

淞音的脸立即变色，想拉下脸来将她们轰出去，却嘴角仍旧上翘着保持微笑。是的，她们没错，她现在的确是微不足道。

睫雪却伸出手指，指着被侍女挡住只露着的半个小小的身子，“我前几天在梦里见过她！她长大后会是我的朋友和对手！”一句话使得屋里的人全部变了脸色。淞音忍不住瞧那个被挡住的小小身体看去，而屋里正装作低头挑画的贵妇人，却一脸搵怒。

将小姐挡住的仆从怒道，“大胆！你是什么贱坯子，想攀高枝想疯了吗？！敢和霈然小姐相提并论！”

淞音也待要将睫雪护在身后，却见睫雪失望地止住浑身满溢的兴奋，变得沉静下来，“哦，她叫霈然，我还以为她就是千纵……”

大人们面面相觑，贵妇人嘀咕一声，一行人速速离开了这里。淞音蹲下身子，柔声说道：“你真的梦到她了？”

睫雪似乎沉浸在回忆里，“是啊，梦见她和我穿一样的黄色衣服，想要拉手的时候却没有拉上。后来长大了，她杀过我，也救过我，她说，她叫千纵……”

淞音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捂住她的嘴，向外面望去，没有人，又把手拿开。这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神神叨叨了，上次她说，梦到自己嫁给了华钦。而华钦，带着神秘的雾一样神秘的黑衣士兵。那时自己只当是玩笑，那天华钦来看自己售卖的字画，估计睫雪看他长得又帅又凶，才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但是淞音现在却开始迷惘了。

梦是什么？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倘若梦里有对未来的指示，该不该信？也许，身处绝望的时候，美梦也能救自己。

——如果她真能梦见未来的事情，那梦里的将来，睫雪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为了这个了不起的将来，就是嫁给华钦又何妨。

她握住睫雪的小手，看住她的眼睛，然后仔细端详她的脸。睫雪的眼睛长得真好，额头也生得好，高高的鼻梁贯通到额际，淞音慢慢对着她说：“记住，以后做的梦，除了我，不要让其他人听见了。”

睫雪似懂非懂地点头。门外，一个躬身的身影悄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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