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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商行（第1页）

尼古罗斯坐在精致的扶手椅上，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商行的工作人员。这男人穿着一身裁定精致的深青色长袖装，脸上还留着精心打理的八字胡。一道坚固的铁栅栏挡在了二人之间，仅留了一个小口用来传递物品。

如果单单比较室内装潢的话，这里要比咖啡馆干练得多。在咖啡馆短暂休息之后，尼古罗斯就来到了果阿港的商行。在从盖利克帝国出发前，他在帝都博卡利尼斯的银行里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和父母的遗产折算成了索利德斯金币和迪纳厄斯银币，并且兑换了一张存票。但据他所知，博卡利尼斯银行的存票并不能在阿瓦扎使用，而就算是盖利克帝国的金币在使用时也有着很多麻烦。所以在他进入阿瓦扎内陆之前，最好还是把这张存票和身上的盘缠兑换一下。而且尼古罗斯还听从了咖啡馆侍者塞利尤斯的建议，他想拿出一部分钱去投资一支商队，作为自己来到异国他乡挣到的第一桶金。

商行柜员开口说道：“先生，欢迎您来到果阿港商行。本商行除了提供商业投资服务外，还提供美迪斯银行的金融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这里有一份博卡利尼斯银行的存票，不知道这边能不能给我兑换出来？而且我还希望能投资一支商队，赚点小钱。”尼古罗斯一边说着，一边从长袍的内兜中取出了一份牛皮纸信封，推过了铁栅栏。柜员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封精致的帛纸制存票，存票上有着几行漂亮的手写字，一角还盖着有着特殊标记的蜡质印章。

“博卡利尼斯银行……先生是帝国人吗？博卡利尼斯银行的存票并不像福格尔银行的那样方便兑换……”柜员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检查着存票的签名和印章。

很快，柜员放下存票，对尼古罗斯说道：“先生，这张存票的数额是五百索利德斯金币，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您是打算来本地经商的吗？”

“并不是。”尼古罗斯回答道，“我要前往阿瓦扎内陆定居。”

“原来如此。”虽然嘴上说着，但这个柜员看起来并不关心这些，“在我看来，这张存票没有任何的问题，但由于美迪斯银行的规定，在涉及到这么大数额存票的兑换时，必须要三名柜员一起进行。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让我帮您一次处理。”

“既然如此，那就请帮我把这张存票兑换成能在阿瓦扎通用的小额存票吧，例如五十杜卡特这样的。哦对了，请帮忙把这些迪纳厄斯银币也都兑换成本地的银币吧。”尼古罗斯边说着，边把存放自己盘缠的绒布包拿了出来，里面存放着一百多枚盖利克帝国银币。至于那张巨额存票，自然是要兑换成更方便使用的小额存票。尼古罗斯所说的杜卡特，是库尔曼共和国铸造的金币，由于库尔曼商人的庞大贸易网络，这种高质量的金币自然也是易于流通的硬通货，在阿瓦扎地区自然也不例外。

“没问题。先生，现在请容我失陪一下，写一张存票都需要花些时间，更别提这么多张了。至于投资商队的问题，现在就有几位商队老板在这座商行里办理业务，您可以与他们家留意下。我也会查阅一下商行里面登记的商队，看看有没有适合您的。”

说完这些，柜员拿起尼古罗斯的钱包和存票，转身向商行的金库里走去。而尼古罗斯则趁此机会舒展了下手脚。环顾四周，他发现身后休息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而看到尼古罗斯已经发现了自己，男人便招了招手以作示意。尼古罗斯看在眼里，便起身向他走去。

“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尼古罗斯说着，也找了张长椅坐下，椅子立刻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留着浅棕色的络腮胡，身上虽穿着旧衣服，但却打理得十分干净。他热情地向尼古罗斯招呼道：“年轻的先生，请容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科里恩·丹多洛，恰好与几百年前的一位共和国总督同名。其次，我要向您道个歉，我无意间听到了您的对话。”

“所以呢？”

“是这样的。”丹多洛继续说道，“我正好就是一个商人，一个小本经营的商人，手里有一支小车队。而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向银行借一笔钱。因为我是白手起家，并没有多少能用来周转的现钱。但我相信您也知道，雇佣兵们向来是不相信什么‘日后付款’之类的，他们只想着立刻把钱拿在手里面。我商队雇佣了十多个佣兵，而他们要求我先交钱，他们才会跟我出发。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进行合作。”

“什么合作？”尼古罗斯问道，“您是想让我帮您付上佣兵的军饷吗？”

丹多洛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样了，年轻人！我是在向你提供一次投资的机会啊！你看，我的商队已经装满了库尔曼绒布和陶盘，你可以出钱买下一批货物，等我们把货运到阿瓦扎后，等货物出手给当地商人后，你就能收到你的那份货款了。这样我有了钱雇佣佣兵，而你也能发一笔小财，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丹多洛兴高采烈地描述着自己的计划，但尼古罗斯却没有这么高兴，他向商队主人问道：“您的计划听起来很诱人，但我我想在亲眼见到您的商队和佣兵之后再做决定。”

听到这话，丹多洛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神情。他摸着胡子说道：“没错，年轻人，闯荡在外，最好还是留几个心眼为好。没问题，等你手头的活处理完后，我们就立刻出发去看我的商队，你可以亲手摸摸那些精美的绒布。如果你还担心的活，还可以把钱暂时存放在银行这边，但我以希洛和朱略的名义宣誓，如果你打算投资我的商队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的，不论是在果阿港还是在阿瓦扎内陆，这是我们商人必须遵守的诚信，正所谓‘没有诚信的人寸步难行’嘛。”

听到丹多洛的话，尼古罗斯也放下了心中的怀疑：“不用这么麻烦了，既然您已经发下誓言，那我也应该信任您才对。我看之前的那个柜员已经给我写好存票了，等我拿到钱之后我们就能出发了。”

“没问题！”丹多洛高兴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拿到钱后，我会在商行的大门外等你。”

尼古罗斯和丹多洛一齐起身，不过两人走的方向却截然相反。尼古罗斯重新回到柜台，那个银行柜员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一包银币和一沓帛纸摆在了他的面前。尼古罗斯取回了自己的钱，并开始清点兑换好的钱。

“您继续清点，我来汇报兑换的成果。”银行柜员说道，“也许您知道，库尔曼共和国曾经是东帝国的领土，而帝国的币制自然也被库尔曼共和国所沿袭、换言之，盖利克帝国的索利德斯金币和库尔曼共和国的杜卡特金币是通用的，我已经按您的要求开好了十张价值五十杜卡特的存票，这些存票可以在全阿瓦扎地区的大城市通用。而您随身携带的帝国银币，我们也都按价值兑换成了一百三十三枚第纳尔银币，这种货币也是阿瓦扎地区的流通货币。如果您还想了解下近日在本商行登记的商队的话，我可以给你去拿名册。”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把这件事谈妥了。”尼古罗斯立刻回答道。他已经清点完了钱币，把存票和钱包又塞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好的先生。”银行柜员点了点头，“希望美迪斯银行日后还能继续为您服务。”

“再见了。”尼古罗斯道别道。他离开柜台，转身向商行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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