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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ldo;年华不才，这些时日也承蒙皇上多加照顾，皇上早已不欠我什麽道谢。我先干为敬。&rdo;

年华朗声说道，一仰头便将酒水倒入喉咙。

元牧天听了却并未有什麽高兴的模样，面上连讥诮和懒散不屑也消失不见，只余一身冷意。

他冷冷地看著年华坐回方君浩身边，被烈酒呛红著一张脸跟方君浩说著什麽。方君浩面带微笑地将一杯清水递给他。

帝王手中的酒盏被越来越用力地握紧，那双大手上青筋隐现。连场中的舞女也感觉到了座上之人的不悦气息，舞姿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不复先前的行云流水般优雅轻盈。

元牧天最後是咬著牙将那一碗酒倒入口中的。分坐在左右两侧的美人本是其他小国送来和亲的人，最善察颜观色，此时自然感觉得出来皇帝的心烦意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识相地不再主动撩拨怒火冲冠的君王。

方君浩又坐了片刻，便要起身告辞，自然不忘记把年华带上。

年华早就恨不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以前不隐瞒是他不介意让大家知道他和皇帝谈恋爱，可如今已明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自作多情，他却没有心情在这里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注视围观，暗中品评。

年华匆匆忙忙地跟上方君浩的脚步一起往外走去，身後那两道紧追不舍的视线简直比那困住他的天罗地网还要坚韧，如影随行，而且锋利得像两支利箭，几乎要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刻下印记。

&ldo;你呀，真是没出息。&rdo;两人走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方君浩突然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年华的头发道：&ldo;我听说你在萧国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你跟著我这跟他们皇帝平起平坐的异国摄政王，你就不能霸气点？！&rdo;

&ldo;霸气？怎麽霸气？&rdo;年华一脸困惑地道，&ldo;把元牧天揍一顿麽？不用了，我早就揍过他了。他那点小力气还不够我一只手拍的，难道咱们临走前还要给万流和萧国子民留下争端吗？还是算了，不要了。&rdo;年华说著便渐渐低下声去。

随著回程日期的临近，每一次年华说起&ldo;离开&rdo;的时候，却越来越无法像刚开始时那麽单纯地欢快雀跃了。最初的惊喜过去，这一去便可能再也无法回头的单向旅程，带来最多的却是离愁别绪。

方君浩看著他说完话之後便微蹙起眉头带著惆怅的脸，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著岔开话题：&ldo;谁让你去揍皇帝了。只是你难道不想趁著我还有权势在手，好好作威作福一番？就算不能惹皇帝，也可以给那些欺负过你的虾兵蟹将、公主太後之类的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摄政王的人可不是白给人欺负的。&rdo;

年华抬手拍开他的手，哂笑道：&ldo;得啦你，还你摄政王呢，你还没当过瘾哪。回去以後你就是个教书的，我就是个上课的，小老百姓一个，你可别入戏太深了。&rdo;

&ldo;那好，这场戏马上就要落幕了，我们都得要头脑清楚地出戏了。&rdo;方君浩轻笑著，状似无意地说道。

年华沈默了下去。方君浩也不催他，只与他一起慢慢行走在清风轻拂的林间。

半晌年华才出声道：&ldo;你说得对，我沈迷得太久了，是应该出戏了。&rdo;

第144章醍醐灌顶的第一步

&ldo;唔……&rdo;年华捂著额头，昏沈沈地从黑暗中醒来。

头脑中一阵阵疼痛，一睁开眼睛便觉天旋地转，年华一时之间记不起发生了什麽事。

他之前还和方君浩一起走在树林中，谈论著回家的事，却仿佛一转眼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ldo;林林……林林──&rdo;年华开口，声音有些喑哑，喉咙中干涩得发疼。

&ldo;你醒了。&rdo;一道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年华感到身下的床微微陷下去了一点，一只大手也按上了他的肩膀，按住他惊讶之下欲坐直身体的动作。

&ldo;躺著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rdo;那人又说道。

年华昏昏沈沈地，此时才分辨出来这是元牧天的声音。

&ldo;皇上？！林林呢！&rdo;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深处涌上，年华一把抓住元牧天的手，吃力地问道。

元牧天在黑暗中直直地盯著年华的脸。才几十天没有如此亲近地看著他，却似乎已经过了几十年那麽漫长。这个青年身上到底有什麽邪术，竟让他如此流连不舍？！

没有年华在身边时，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寒冷了，好像阳光突然离得好远；好像失去了甘甜的清泉，无论饮多少水都无法止住内心的饥渴。

元牧天以前从不相信会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离不得，舍不得。偏偏那些莫名的无谓又多余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知道是在什麽时候，不知道已经在他的心底扎下了多深的根。

这是帝王最累赘的负累，最不需要的感情，而他却已经被牢牢缠紧，再也摆脱不掉。

&ldo;年华，是朕在你身边，不要那样叫别人。&rdo;元牧天的声音淡然而平稳，听不出是什麽情绪。

一只手突然轻轻抚到脸上，年华吃了一惊，猛地抬手打掉。

&ldo;元牧天，你有什麽仇恨都冲著我来，林林──方君浩是无辜的，你不要跟他为难！&rdo;年华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郁，他挣扎地坐起来，伸手乱挥，指尖碰到了元牧天的衣襟，便狠狠地揪紧向自己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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