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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郊外回响的风铃声（第2页）

萧敬风直到家里才拆开信封一探究竟，信笺上只有七个字，却让他目瞪口呆----“我一直很喜欢你。“

后来萧敬风和路滢上了不同的高中，再也没有联系彼此。或许时间和地域会改变一切，包括感情。

白天时光里萧敬风不睡觉的时候，在这期间往往慵懒地坐在书桌前，塞上耳机听着广播里的音乐，视线在西窗外的街道上游移，漫不经心地搜寻着是否有什么新鲜事件。

街道上往来的人群总在不断翻新，偶尔也会来那么两三个看起好像很面熟的人。街道上有一处加油站，最靠近加油站的地方是露天菜市场，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总可以听见小贩叫卖不绝的声音。一天萧敬风透过西窗看见了一桩摊贩争吵的场面，他也弄不清楚双方是怎么掐起架来的。

这个摊位平常都是归我的，今天你不提前打个招呼就将其强占走了，算什么意思?“卖鱼小贩厉声斥责。

你以为你算根蒜？这地摊是你家的吗？****。“卖家禽鱼肉的小贩振振有词。

“我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卖鱼小贩一不做二不休，强行打开装有活禽的笼子，将其狠狠掼在地上。笼子给摔变了形，家禽蹿出来四散逃命，鸽子扇了一下翅膀直接飞到不远处的广告牌上，还“咕咕咕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庆祝来之不易的自由。吃了当头一棒的家禽贩子也不甘示弱，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鱼摊前，一把将几盆鱼连水带鱼地掀倒在地你以为我就是吃软饭的啦?你个脓胞臭卖鱼的!鲜鱼活蹦乱跳，被过往的车辆辗死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鱼贩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肉食小贩的衣领将其摔在湿水脏泥混合物中，卖家禽肉食的小贩来不及反应却牢牢抓住了鱼贩子的耳朵，两人缠打在一起，都憋红了脸。

看了一会儿，萧敬风觉得特别没意思，就将脑袋别了过去，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大到足以掩盖街上的争吵声。

萧敬风想起了发生车祸的前天晚上的一些事情。

“你个挨千刀的，家里的钱都给你输光了，你要我和儿子喝西北风去么？母亲连哭带骂的声音依然萦绕在萧敬风的耳边。

“你就是妇人之见，“萧敬风听见父亲摔椅子的声音，“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再等两天，我输的钱都会悉数赢回来，还会净赚不少。你怎么会懂？“

“好好，我是不懂，我这就要和你离婚，你去跟你的麻将过日子好了。“母亲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哭腔，变成了斩钉截铁的绝决。

第二天傍晚萧敬风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家的大门紧闭，他料定母亲去了邻镇的外婆家，父亲肯定又去赌钱了。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他摸出五十块钱，便去附近的商店买了瓶汽水和一袋方便面，准备去网吧过夜。

次日清晨，萧敬风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迷迷糊糊地刚拐出网吧，在街口招呼着出租车，不料背后横蹿出一辆摩托车，径直撞在他身上，又不知从哪里驶出来一辆轿车从他双腿上轧了过去。萧敬风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此时的萧敬风坐在靠近西窗的书桌前，桌上摆着一杯冲泡好的奶茶，泛着混合着奶香的轻白雾汽，透过白雾中的模糊视线，萧敬风望见西街口来来去去的行人大都步伐匆匆，仿佛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要去做事似的。自从残疾以来，萧敬风想得很多，实际上他一直想得都不少。他搞不清楚很多人为什么忙着去追逐，他也知道很多追逐的人最后往往一无所获。他曾有的全部梦想抑或是幻想，在瘫痪后都消失不见了。他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他害怕那种飘在空中没有着落的感觉，他不想忍耐生命难以承受之轻。可他是个安静的人，他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不愿去用行动表现出来。

萧敬风曾看见西窗外街道上一起飞车抢劫事件。当时他正读着一本有关暴力犯罪的书籍，无意中看见两个戴着头盔共同乘骑一辆摩托车的黑衣人行为怪异，鬼鬼祟祟，下意识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不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知道即使喊出声来也不会有人搭理自己，恐怕还会将自己当成疯子。他便没有出声。

果不其然，当一个佩饰奢华、装扮前卫的年轻女士从摩托车旁走过时，坐在车子后座上的黑衣人伸手一把夺过女士手中的名牌手提包，又要伸手去抢女士食指上的金戒指，却被那女人用另一只手紧攥着不放。“抢劫啦，抢劫啦！快来人啊！”抢戒指的黑衣人一时慌了神，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水果刀，对准叫嚷着的女人的手指狠狠砍了下去。“哎哟！”女人惊叫着蹲俯在地，身体不住地颤抖。而这时抢劫者已经驾车一溜烟跑了。“救命啊！抢劫啦，抢劫啦！”街道上还传来女人那凄惨的声音。

萧敬风又看了一会儿，不知哪个路人打电话报了警，此时警察也赶来了。“快送伤者去医院，快！”“不要破坏现场，保护现场！”“看仔细点，注意嫌疑人留下的犯罪证据！”｀｀｀｀｀｀｀街上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萧敬风并不知道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他也不想去关心。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西窗外总是在不断发生着新鲜的事，可在萧敬风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不知西窗外还会发生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如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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