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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又是点点头。
礼扫视了一圈,出了门叫来旁边的领队人。
那人正抱着粮食比划着指挥队伍,看见礼叫他的手势,立刻跑了过去。
“上将。”
“这老人家里只有自己,我看没有柴了,一会找人送来点,算我单独送他的,别太引人注目。”
领队十分聪明,他点点头,记住了老人家里的位置。
风雪的堆积总是快到人们反应不过来,街上原本安排了清扫队,可是总赶不上雪堆积的速度,后来索性取消了,这些雪就算扫开,也是堆在路边,要用多少人力才能运出去,这笔买卖不划算。
礼顶着雪,继续发粮,不是总会发粮,这次是为了让新年各家各户能有饭吃。
北国的新年就要来了。是风雪交加里的第二十一个新年。
除夕的前一天,礼照常发粮,在经过之前那位老人的家门口时,他突然想进去看看老人的生活怎么样了。
敲了门,没有人。
院子里静悄悄的,甚至雪花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推开大门进去,院子里堆着送来的粮食和柴,送来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礼呼吸沉重,他用力推开陈旧的房门,屋里面很冷,没有烧炉子,没有燃灯。
小小的屋子一览无遗,缩在窗边的被褥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他用力的眨眼,他呼吸变的缓慢,哪怕再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位老人已经死了。
北国的人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骄傲,他们向来争强好胜,喜欢尊强大的人为王,所有人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事无成的废物,哪怕到老了也是如此。
但是风雪压断了北国人的脊梁,吃不上饭,烧不起柴,哪怕有王室的补给,挫败感还是能让人疯狂。
很多的老人感知到了自己的死期,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成了这个国家的拖油瓶,会选择一个安静深沉的夜晚,不吃不喝的离开人世。
礼站在床前。
老人的面上已经布满了冰霜,皱纹里藏着冰雪,眉眼紧闭,看似安详,可谁知他是何时做出的决定。
叫了人,礼把老人带去了西青山。
那里似乎刚举办完一场祭礼,不少人正顺着阶梯走下来,他们脸上挂着悲伤,失去亲人的痛苦弥漫在天空之上。
礼走在前面,后面是两个士兵抬着老人的尸体,由于他已经冻成一团,便就这么抬了过来。
祭司站在祭坛的门前,看见礼的时候,他向他行礼。
“上将。”
简短的祭礼结束,老人的尸体被抛入悬崖,天空灰蒙蒙,礼抬着头,他总是想,会不会北国的天空本来就该是这个颜色?
风雪会不会悄悄停止,人们已经无力再去思索。
礼在入夜之前去了承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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