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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吉姆的贵族纹章磨刀石不要这种光彩叫吉姆流泪的花（第2页）

“汤姆少爷，养什么呀？”

“响尾蛇呀。”

“天啊，汤姆少爷！这儿要是有响尾蛇，我宁愿从木头墙那儿撞出去，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吉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你能驯服它。”

“什么？驯服响尾蛇？”

“是啊——这一点儿也不难。我在书上看过的，你只要对动物好，和它一起玩，它们是绝对不会咬你或伤害你的。你就试一试吧，吉姆，就试两三天；不，一会儿就行了。它知道你对它好，它也就会对你好，喜欢你，你们就一起睡；它肯定要和你时时待在一起；它也会盘在你的脖子上，把它的头伸到你的嘴里。”

“汤姆少爷，你别说了！求求你，我不想这个！它会把它的头伸到我嘴里——这就是喜欢我，是不是？说真的，我就是死，也不愿它把头放到我嘴里。我也不要和它一块儿睡觉。”

“吉姆，别傻了。你是一个犯人，犯人一般都会养一个动物的，这个动物不会说话但能跟你一起玩。要是以前没有犯人养过响尾蛇，那你就是第一个养响尾蛇的犯人！你破纪录了。不管我们怎么花费心机让你逃出去，也没有成为第一个养响尾蛇的犯人光彩。”

“唉呀，汤姆少爷，我不愿要这种光彩。响尾蛇要是来了，肯定会咬我老吉姆的下巴，我都活不成了，还要光荣干什么？不，我不养响尾蛇。”

“吉姆！你能不能试着养养看？你只要试一试就可以了——要是不行，咱们就不养了。”

“汤姆少爷，我倒想养养看，可它万一咬我一口，那我就死定了。汤姆少爷，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听的，可要是你和哈克贝利·芬真的把一条响尾蛇弄到我这儿，我就撞到木头墙上去，一定撞。”

“好，好，不养就不养吧，你也真是的。那我们给你弄几条花蛇总行了吧？我们可以在它的尾巴上钉上几个扣子，告诉自己这就是响尾蛇。这样也行。”

“汤姆少爷，这样我还受得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当个犯人这么烦人。还非得养一条蛇！我可不想再当犯人了。”

“是啊，我们的做法得合规矩，要合规矩就不太好办了。吉姆，你这儿有老鼠吗？”

“没有老鼠，一只都没有。”

“那我们明天给你带过来几只吧。”

“汤姆少爷，有蛇就够了吧？我也不想要老鼠。它们在晚上吱吱地叫个不停，还要咬你的脚趾头，吵得你连觉都睡不了。不，还是不要老鼠吧，要是一定得要花蛇，那就弄几条花蛇就行了。”

“吉姆，你别害怕。他们的屋子里都有老鼠，所以你一定得养几只老鼠，这样才合规矩。我可没有听说过哪个犯人没有老鼠的。他们都养着好几只老鼠，每天和它们一起玩，把它们当成宝贝，教会它们各种各样的方法，最后大家都喜欢上它们了，就好像喜欢苍蝇一样。但是它们最爱听音乐，你会不会给我们奏点什么乐？你有乐器吗？”

“我有一把粗大梳子，还有一张纸，一只口拨琴；不知道能不能奏音乐；可能它们谁也不想听。”

“它们会想听的。它们什么都想听。要是能听听口拨琴，老鼠们肯定开心极了。所有的动物都喜欢听音乐——在监狱里；它们简直要迷上音乐了。尤其是口拨琴奏出的比较悲伤的音乐，它们更是爱听。你只要弹奏一下口拨琴，老鼠们都会出来听的，它们对这种音乐最感兴趣。这下就好了，我也不用给你弄老鼠了，它们一听到你的琴声就会来的。晚上睡觉前或第二天一大早，你就安稳地坐在你的床上，奏《最后一个连环断了》，老鼠最喜欢听这首曲子，它们会感动得哭的。接着再奏两分钟，那些老鼠呀、蛇呀、蜘蛛呀都会跑出来和你一起伤心。伤心完，它们会高高兴兴地和你玩上一会儿。”

“汤姆少爷，它们可能会玩得高高兴兴的；我吉姆可不会高兴，我不想和它们一起玩。但你若是非要我奏音乐，那我就奏好了。仔细想想，我还是让它们高兴高兴吧，省得它们天天闹腾。”

汤姆又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说：

“哎呀——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会不会养花？就在你个屋子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养得起来，汤姆少爷。可这屋子里没有阳光，另外，要是有人看见这屋子里有花，可能会怀疑的。”

“你还是试一试吧。有的犯人就在牢房里养花。”

“有一种大毛蕊花，一养就活。它长得很像猫尾巴，汤姆少爷，我们还要费劲儿养这种花吗？”

“当然要养了。不过它不叫毛蕊花，它叫皮乔奥拉[152]——在监狱里，大家都这么叫它。我俩给你找棵小一点的，你把它随便种在哪个角落里就行了。不过，你得用你的眼泪浇它。”

“唉，汤姆少爷，这儿的泉水多着呢。”

“吉姆，你不能用泉水去浇它，你要用你的眼泪！他们都是这样养花的。”

“汤姆少爷，我要是有一棵毛蕊花，我就用泉水去浇它。这比用眼泪去浇它长得要快一倍呢。”

“你不能这样想。你一定得用眼泪去浇它。”

“汤姆少爷，那它可活不了，一定会死的，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哭过几回，它会旱死的。”

是啊，这可不好办了。汤姆想了想，说吉姆可以把一个洋葱头放在面前，那就能流眼泪了。汤姆还说到了早上他会去黑奴们住的小屋子里，找到吉姆的咖啡壶，悄悄地把一个洋葱头放在里面。吉姆唉声叹气，说他更希望他的咖啡壶里放的是烟叶。他唠叨了半天，说要用眼泪给毛蕊花浇水，要奏口拨琴给耗子听，还要让蛇和蜘蛛高兴；还有，他还要干其他活，他要磨笔，在石头上刻字、记日记……这么多事都得他做，他要费力气还要操心，他都快烦死了。谁知道当犯人要做这么多事情？真是太累了，比他当奴隶都累。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汤姆生气了，说吉姆真不懂事，这么容易就可以出名，他偏不干，他这么幸运却一点儿都不明白。吉姆什么也不说了，我和汤姆便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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