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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往哪个方向去了在大雾急流中追到了我的木排也是垃圾（第2页）

“你把我搞糊涂了。你跟我说实话，我们是不是刚遇上的？”

“遇上？没离开哪来的遇上？你是不是发烧呢？尽讲些胡话。我的天啊！难道你忘了我是一直在你身边待着，和你仰望星空，进入梦境的吗？”

“不，不，我睡前明明在浓雾中，不辨方向地漂流着。我的主人，你可不要捉弄我，告诉我实话吧。难不成我不是吉姆？这是哪儿？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吉姆，你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了？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发高烧——没有啊，好好的，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我问你，你是不是上了划子，拿了缆绳，要在那滩头上停靠？”

“你说的是哪门子的事啊？滩头？哪里的滩头呀？”

“想想，难道你没有把绳系在一棵小树上？小树连根被木排拖走了。还有那浓雾，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看不到你了。”

“浓雾？我在浓雾中不见的？”

“对，浓雾，白茫茫的雾。难道雾中不是你不断叫喊，我也不断叫喊？那么多的小岛，滩岸，还有礁石，难道我真在做梦？记得在小岛中间时，木排撞过来，撞过去，主人，我差点就没命了，你说是不是？”

“越说越离谱了。告诉你，我不曾见过什么浓雾，更没见过小岛滩岸、礁石，我一直在木排上好好地待着，和你一同说话，一同入睡。我记得那是十分钟前的事，对，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可能喝醉啊。看来你是做了个糊涂梦了，长长的，有雾，有小岛，滩岸，礁石，还挺惊险、挺刺激的。”

“我才睡了十分钟，哪会有这么长的梦？”

“不跟你说了。你满嘴梦话，糊涂话，我都担心被你搞糊涂了。我说没那回事，就没那回事，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待着。”

吉姆不死心，坐在木排上沉思着，揉了揉眼睛，继续沉思，足足五分钟没吭声。

“也许真是做梦吧？那么大的雾，把我搞得迷迷糊糊的。不过，我以前可没做过这样的梦，做完梦也没这么累。”

“反正是做梦，你也就不要想得太多了，噩梦通常容易使人累，但是据你刚才所说，你的梦似乎相当有趣，讲来听听，怎么样？”

吉姆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事情的经过跟我知道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许多地方经他一说，更玄些，也更惊险些。最后，他说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梦，说不定，这个梦是一个征兆呢。接着，他开始解梦了，第一个滩头是想帮我们的好人，流水是不愿好人帮我们的坏人，叫喊声是对我们的警告。如果我们不关注它们，那么，我们就会大祸临头；关注它们，它们就帮助我们脱险。无数的滩头表示的是我们遇上的麻烦，但只要我们不去与那些爱吵爱闹的人和那些不务正业的坏蛋交往，不去管别人的闲事，万事多多忍让，我们就会化险为夷。从雾中出来，进入大河，说明我们终将会守得云开见天日，到达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解放了黑奴的那些州。

不一会儿，云又出来了，我们在昏暗中提高了警惕。但很快，云又散了。

“吉姆，看来你这梦解得还不错。”我说，“那，你看——它们，你作何解释呢？”

我指着木排上的残枝剩叶以及泥土，还有那断桨。

“这——”他既然已经相信是做梦而不是现实，那就是做梦了。他属于那种一根筋到底的人，一时半会儿很难转弯去怀疑刚才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了看我，脸色全变了，严肃地说道：

“好，我这就告诉你。在大雾中，我不停地喊你，因为你走失了。我遇到那么多滩岸、礁石，得照顾木排，折腾了好久。我累得趴下来，渐渐地迷糊了。就在我睡觉的那会儿，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担心你！醒来后，见到你，我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高兴，可你，居然这么捉弄我，把我搞得糊里糊涂的。我把你当真心朋友，真诚待你，你却这样捉弄我！告诉你，那些东西是垃圾，像你这种不够朋友的人，也是垃圾！”

说完后，他不理我了，一声不吭地进了棚屋。我觉得很惭愧，实在是无地自容。我不该那样对他，只要他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这一回我伤了他，深深地伤了他。

在十五分钟里，我鼓足了勇气，这十五分钟对我而言是漫长的，我进了棚屋，向他认罪道歉。他，一个黑奴，但更是一个朋友。我认为道歉是明智的，它让我获得了友谊。我再也不捉弄他了，这一次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感到非常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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