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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1页）

李暄气道：&ldo;说来说去，还不是受你们武宁侯府的连累?若武宁侯当初若肯听劝，适时收手，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样的地步。&rdo;

武宁侯府的事，本就如一根刺一样，横在王慧兰的心头。听到李暄这样说，王慧兰忍不住说道：&ldo;莫非二弟自己所犯的事，也是我武宁侯府的过错吗?父亲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舒王，巩固侯府的地位。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做了就都能够回头的!&rdo;

王慧兰从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李暄说过话，李暄扫了她一眼，起身下榻。走到门外，听到随从说，李晔回来了，已经去书房见李绛。他皱眉道：&ldo;为何我见父亲，父亲便拒之门外，他去，父亲就见?&rdo;

随从不敢回答，李暄冷哼了一声，大步往李绛的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李绛端坐于案后，头发未梳，银丝夹杂其中。他身边放着一个香炉，屋子里的沉香味很重。李晔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俯身拜道：&ldo;父亲，我回来了。&rdo;

李绛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挺拔如竹的男子，声音也沧桑了很多：&ldo;选官的结果，已经下来了，你可知道?你在外耽搁许久，差点误了大事。&rdo;

李晔点了点头，可现在那些不重要了。他说：&ldo;父亲，斗胆请问您一句，您与火袄教的圣女，是何关系?&rdo;

李绛的眼睛倏然睁大：&ldo;为何有此一问?&rdo;

&ldo;近来，似乎有人在翻火袄教的旧案。我担心您被此事牵连，所以请您告诉我实情，我好有个准备。您跟那位圣女，到底有没有私情?&rdo;

&ldo;放肆。&rdo;李绛重重吐出两个字。他虽穿着燕居常服，身上却有久居高位的气势。

李晔撩起袍子的下摆，在他面前跪下来：&ldo;父亲，您应当知道李家现在的处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二兄还关在牢狱之中，舒王那边又紧追不舍。请您告知真相，或许我们能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rdo;

他虽然从不想把自己归为李家的一份子，亲缘淡薄。当真到了李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无法置身事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拖入那个漩涡之中。这世上，最难割舍的，便是血脉。

李绛深深地看着他，轻扯了扯嘴角：&ldo;走到这一步，若说我这个宰相都无能为力，你这个白石山人的弟子，还有通天的手段不成?&rdo;

李晔抬头，满面震惊：&ldo;您……何时知道的?&rdo;

&ldo;原先并不知，可后来看到广陵王对你的态度和你阿姐的态度，才猜到几分。为父不点破，亦不曾阻止二郎在户部效力，皆因在朝堂上，没有永恒的胜负。就算如为父一样保持中立，也难逃被人算计的命运。倒不如让你们各安天命，到时亦有退路。但二郎还是没出息，辜负了为父的一番苦心。&rdo;李绛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此刻，他的眼角露出的沧桑，再也掩藏不住。

&ldo;父亲……我……&rdo;李晔头一次觉得嘴拙。无论如何他是谁，都是父亲的孩子。他自以为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原来并没有瞒过父亲。

李绛起身走到李晔的面前，将他扶起来：&ldo;四郎，此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rdo;

这时，随从在门外叫道：&ldo;相公，小的有要事禀告。&rdo;

李绛让他进来，随从俯身拜道：&ldo;圣人急召您入宫。&rdo;

李绛一愣，来得好快!李晔下意识地抓住李绛的手臂，又听那随从说道：&ldo;圣人要四郎君也去。&rdo;

&ldo;我?&rdo;李晔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随从用力地点头：&ldo;人就在府门前等着，请尽快做准备吧。&rdo;

若说是因为火袄教一案，与他何关?李绛却神情凝重，叹道：&ldo;该来的总归是躲不过。为父还是牵连你了。&rdo;他也不肯多说，命人进来更衣梳头。

李晔因暂时没有官职在身，便还是只穿了寻常的衣裳。李暄找来的时候，父子俩已经收拾停当，正准备出门。李暄问道：&ldo;父亲，您这是要去哪里?&rdo;

李绛沉声道：&ldo;进宫。&rdo;

&ldo;您可是为了二弟的事去求情?我与您一起去。&rdo;李暄说道。

李绛看了他一眼，忽然斥道：&ldo;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糊涂!你回来求见我，我便知是为了二郎的事，故意不见。你也不想想看，现在李家是什么光景!谁能救他?谁又能救得了他?若我不能从宫中回来，你就一人撑着家业吧!&rdo;说吧，拂袖离去。

李暄怔在原地，李晔对他行了一礼，跟在李绛的后面走了。

第96章第九十五章

晌午前下了一场大雨，屋外的几片芭蕉叶显得翠绿如洗。嘉柔原本睡得很沉，却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

好像是云松在跟秋娘说话。云松要进来找她，却被秋娘拦住了。

嘉柔下意识地要推身边的人，却抓了个空。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李晔已经不在了。窗外涌进一阵雨后泥土的气息，她起身整理好衣裳，对门外的两人说道：&ldo;别吵了，都进来吧。&rdo;

秋娘带着云松进来，云松跨前一步说道：&ldo;郡主，不是我有意打扰，而是皇上召相公和郎君进宫。大房的小娘子找到我，要我赶紧来告诉您一声。&rdo;

在家中时，李心鱼突然跑来找云松，云松十分意外。这小娘子平日都不出县主的院子，更少与外人接触。原本就是个半大的小丫头，云松都没把她当回事。可她说话时的模样，一本正经，让云松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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