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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10月24日（星期二）早上，克伦斯基下令突袭斯大林位于图鲁德印刷所的报纸。斯大林眼睁睁看着士兵撕碎报纸，没收机器，控制整个办公室。他已经让这些布尔什维克党报运作了起来：正如在后世的政变中，夺取电视台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在1917年，没有报纸支持的革命也是无法想象的。斯大林一边下令把已经印出来的报纸发出去，一边呼叫赤卫军增援。沃里尼亚军团派来了支援部队。中午的时候，斯大林重新夺回了印刷所。当天晚些时间，他宣布报纸&ldo;再次运作&rdo;。但他却因此错过了中央委员会的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领导层为革命暴动分配了任务。斯大林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务名单上，托洛茨基指责他&ldo;退出游戏&rdo;：

布勃诺夫：铁路

捷尔任斯基：邮局及电报局

米柳京：粮食供给

波德沃伊斯基（后更换为斯维尔德洛夫）：监控临时政府

加米涅夫和文特：与左翼社会革命党（社会革命党中的激进分子）谈判

洛莫夫和诺金：联系莫斯科

这份名单上的大多数人并非党内高层人员，因此并不能说明什么：当时，列宁依然藏身于他处，托洛茨基本人既没有参加这次会议，也没有出现在名单上，倒是&ldo;罢工调停者&rdo;加米涅夫的名字赫然在列。历史学家们听信了托洛茨基对该事件的描述（托洛茨基的文章才华横溢却充满偏见），都说斯大林&ldo;错过了革命&rdo;，但这根本经不起推敲。他的确不是革命那天闪亮的明星，但他之所以没有被分配任务，并不是因为他不重要，而是因为他正忙于处理被突袭的报纸印刷厂。即便托洛茨基本人也承认：&ldo;我们主要通过斯大林和列宁联系。&rdo;这份工作很难说是无关紧要的。（托洛茨基又落井下石：&ldo;这是因为他是最不受警察关注的人。&rdo;）

如果说斯大林&ldo;错过了革命&rdo;，那他也仅仅错过了24日白天的几个小时，而整场革命暴动延续了两天时间。那天早上，他身在报纸编辑部。然后，他被列宁传唤：据玛格丽塔&iddot;福法诺娃回忆，斯大林原本打算在理工学院发表演讲，然而，突然，&ldo;他收到了来自于v．i．的消息&rdo;。列宁正在福法诺娃的公寓里大发脾气。如果当时斯大林在场的话，他就会听到列宁的吼声：&ldo;政府快要倒台了！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给它致命一击……我们不能再等待了！我们会因此失去所有！&rdo;

斯大林赶往斯莫尔尼宫。参加苏维埃代表大会的布尔什维克党代表已经抵达。他和托洛茨基发表了讲话，声称革命并非有策划的起义，而是政府压制布尔什维克党所引发的暴动。[4]&ldo;我们在前线占据了主动，&rdo;斯大林解释说，&ldo;临时政府正在摇摆。（巡洋舰）&lso;阿芙乐尔&rso;号下令对桥梁开火‐‐无论如何，我们会夺下那些桥。容克和军队中发生了分裂。《工人之路》再次投入运作。我们还没拿下电话局。我们已经拿下了邮局……&rdo;赤卫军和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

&ldo;我在革命之夜在斯莫尔尼宫遇到了斯大林。&rdo;塞基拉什维利说。斯大林是如此兴奋，以至于&ldo;和他平日的严肃与机警不同，他宣称大局已定&rdo;。那天晚上，光辉的&ldo;十月革命&rdo;的夜晚，斯大林回到了阿利卢耶夫家。&ldo;是的，万事俱备，&rdo;他对女孩们说，&ldo;明天我们就会采取行动。我们已经控制了所有区域。我们将要夺取政权。&rdo;

斯大林和列宁保持着联系。&ldo;老头子&rdo;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会向军事革命委员会递纸条。苏维埃代表大会即将举行，列宁继续鼓舞着士气。代表大会拟于第二天举行，但列宁希望能提前。&ldo;他们又害怕什么呢？&rdo;他在其中一张纸条上写道，&ldo;问问他们有没有100个值得信任的士兵或配有来福枪的赤卫队员。那就足够了！&rdo;

列宁倍感失望，而他有理由失望。&ldo;十月革命&rdo;是20世纪最重要的标志性历史事件。在此之后，它被苏联的意识形态宣传神化，被约翰&iddot;里德《震撼世界的十天》披上浪漫主义的色彩，在爱森斯坦的伟大杰作《十月》中被歌颂，也被斯大林虚荣地夸张至几近荒诞。

被困在福法诺娃公寓里的列宁不知道为何革命暴动还未发生。&ldo;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rdo;那天晚上，他如此写道，&ldo;今晚必须决定所有事宜。只许胜利，不许失败！&rdo;他来回踱步。福法诺娃害怕他会遭到逮捕，请求他不要出门。可是，当晚10点50分，列宁再也按捺不住了，夺门而出。

[1]　斯大林此举无疑是明智的：他利用加米涅夫维持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平衡，也缓和了他和其他党内要员的关系。在列宁去世之后的权力争夺战中，这些人对他的支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2]　这篇发表于10月20日的文章有个极具宗教意味的题目：&ldo;巴珊的公牛困住了我！&rdo;这篇文章很少被引用，但斯大林在其中阐明了他和党对待新俄罗斯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态度。马克西姆&iddot;高尔基虽然是布尔什维克党的长期资助者和创始人之一，但他当时却对革命持保留态度，并声称他&ldo;不能保持沉默&rdo;。斯大林嘲讽说这种&ldo;被吓坏了的神经质……实在是&lso;巴珊的公牛困住了我&rso;似的哭喊。对于此，这就是我们的回答&rdo;。斯大林警告道：&ldo;迷惑的知识分子们就像青蛙一样呱呱叫个不停。革命可不会对名人卑躬屈膝。他们要不为我们服务，要不‐‐如果他们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就完全消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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