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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干什么？&rdo;说是这样说，她仍旧把一双小小的白手伸了给他。

他倚着窗户，捧着她的手，闻着。缇萦的心头，飘浮着新年饮了屠苏酒以后的那种感觉。

&ldo;现在，&rdo;她轻轻抽回了手说：&ldo;你该告诉我在临淄的事了吧？&rdo;

&ldo;好，等我细细告诉你。&rdo;

于是，朱文把如何为伟家小儿看病，如何到东市买绣襦，如何发现师父先他到了伟家，以后如何大发雷霆，割破那件绣襦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比父亲所说的，要曲折得多，缇萦听了大为不安，她无法判断谁是谁非，只觉得祸事都从她而起，对父亲、对朱文，她都有歉疚。

心里乱得厉害，有无数的话，不知从哪句说起？只怔怔地想着。这使得朱文深为不解，&ldo;你怎么不说话？&rdo;他问。

&ldo;我在想，这件绣襦虽好，是个祸根。&rdo;她说，&ldo;我不耍！&rdo;

&ldo;又来了！&rdo;朱文一听她的话，就冒火。&ldo;你如果不要，尽可以像师父那样，把这件衣服割破、弃掉！&rdo;

听他的语气，缇萦愈觉歉然，便即改口：&ldo;好，好，我要！&rdo;

朱文却是意犹未足，&ldo;你只是敷衍我。&rdo;他说：&ldo;早知道你并不喜爱，我何苦为它惹师父生那么大气，又特意设法去再买一件，老远地赶来送你？我的心意？我的心思都是白费！&rdo;

话说得太重了，缇萦又是着急，又是委屈，为了表明心迹，她咬一咬牙说：&ldo;好！你既如此说，我明天就穿，让爹爹对我也大发一顿脾气，省得只你一个人挨骂。这样，你的气好平了吧？&rdo;

岂止气平？朱文就凭这几句话，为她所受的一切苦楚和委屈，都是值得的。于是他嘻嘻地笑道：&ldo;我也不过随便说了一句，就惹得你如此！&rdo;

&ldo;你只管你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rdo;缇萦想想，为他哭了半夜，衾枕皆湿，自己的这片心，他又何尝知道？岂不也是白费吗？这样一转念，愈党委屈难伸。但是她不肯在他面前哭，强忍的眼泪，化做惩罚的恨声，&ldo;不管！我明天一定要穿这件衣服，省得辜负了你的一番盛意。&rdo;

这都发生了预期的效果，朱文在黑头里面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说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得很。

好半天，他怯怯地问。&ldo;缇萦，你这话不是吓我吧？&rdo;

&ldo;吓你？&rdo;

缇萦听他的语气，感到了报复的快意，&ldo;是不是吓你，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rdo;

朱文又呆了会说：&ldo;好吧，明天一早我再来。&rdo;

&ldo;你敢来？&rdo;

&ldo;有何不敢？大不了，师父骂我一顿。&rdo;

这下是缇萦心里七上八下了。她知道他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今天黑夜可来，明天白天为何不可来？真个来了，以后的情形，不堪想象‐‐不是骂一顿，所能了事的。

心里一急，不觉冲口而出：&ldo;你别来！&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别问，只不要来。&rdo;

&ldo;偏要来。&rdo;朱文一面说，一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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