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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贼进门（第1页）

顺天府尹手里有夏伯严的把柄吗？

听张启真稍微解释了两句，沈其音就明白了——当然有！

董宇恒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了多年，真就一点事都没犯过？虽然有夏伯严的警告，让他遵纪守法不要乱来。可律法这东西在古代还是颇为主观的，律条是死的，但判案的官是活的啊！

当然，董宇恒要是杀了人放了火，捅出什么大篓子来，也没人会冒着风险帮他遮掩。可如果只是小打小闹，比如偷人家秘方之类的，看在夏伯严的面上，官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夏伯严去授意，也不会传到当朝宰相的耳朵里。这官场里啊，成事的是揣测上意，坏事的还是揣测上意。上下级之间隔着一道又一道鸿沟，根本不可能直来直去地沟通，这就创造出了许多的漏洞和空子。就比如这次张启真暗中给都察院加戏，让御史们弹劾起了二张。夏伯严心里觉得奇怪，却很难察觉到问题的根源。只会当作是底下的御史揣摩错了上官的意思，哪里能想到是德高望重的张启真自导自演呢？

董宇恒的事情也是一样，夏伯严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弟阳奉阴违，更不知道底下的官员自觉自愿地替宰相的家人遮丑。他还当有了自己的教导，董宇恒能夹着尾巴做买卖呢。

可高高在上的夏伯严蒙在鼓里，作为父母官的顺天府尹却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张士寻接任顺天府尹还不到一年，但就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处理了十几起与董宇恒相关的案件纠纷了。事都不大，小事化了也不过举手之劳。张士寻也没想向夏家卖什么人情，只是不愿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凭白得罪宰相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宰相已经被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同样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御史们每天拿来弹劾他顺天府尹可是乐此不疲啊！积少成多，再这么下去的话，张士寻怕自己的顺天府尹就要做到头了。而且眼下恶了宰相，下一份差事还能好得了？

被堵到墙角的张士寻也有了三分火气。参这个参那个，义正言辞地装圣人，你夏家又能干净到哪去？张士寻暗下决心，下次董宇恒再犯了事，他可就要秉公处断，大办特办了！

这个最新动向，沈其音是听陈子延说的。

隐卫作为皇家间谍，在执掌京师的顺天府里当然会安排人手。张士寻前脚吩咐手下盯紧董宇恒，陈子延后脚就收到了线报。正赶上沈其音从张启真府上归来，跟肖锦感叹老狐狸的手段，提到了顺天府尹，陈子延也就顺势加入了谈话。

“好叫两位知晓，顺天府尹张士寻已经派人去盯董宇恒了，准备办他呢。”

沈其音被陈子延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直顺气。

肖锦习武之人早就察觉到了来人，所以不见惊慌，而是不解地问道：

“你们隐卫不是已经盯上董宇恒，调查他的罪状呢吗？现在多个顺天府又能有什么分别？”

“区别大了！”沈其音没好气地白了神出鬼没的陈子延一眼，然后对肖锦解释道，“隐卫是皇家密谍，见不得光，又先天被文官抵触防备。若是查出点大罪名，比如杀人放火，里通外国什么的，事关重大，还能拿着证据让刑部彻查。可只有欺行霸市这点小事，杀鸡用牛刀，针对的意味就太强了，很难让百官信服。可顺天府就不一样了，人家是职责所在，管的就是欺行霸市！张士寻主动去查董宇恒，查一条就能落实一条，小罪攒多了也就变成大罪了。再加上张士寻也是根正苗红的儒家文官，既能取信于百官，又能震慑夏伯严，可比隐卫出面管用多了。”

“原来如此……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肖锦连连点头，对政治的感悟似乎又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陈子延则丝毫不躲避沈其音的白眼，面无表情地称赞道：

“沈县主倒是看得明白。”

被一个浑身都是秘密的男人称赞，沈其音一点都不受用。她满眼戒备地说道：

“不敢当。倒是敢问云领，蹑手蹑脚地跑到我这总编室来是有什么指教啊？”

陈子延丝毫不在意沈其音话中带刺，一脸平静地说道：

“特来通知沈县主一声，董宇恒已经派人混进了余馥斋的作坊里，正打算偷学香水的秘方呢。”

“什么？！”

沈其音还没反应，肖锦先蹦起来了。

要知道余馥斋本就是肖沈两家合作的买卖。为了朝中政事多交一笔奢侈税，肖锦就已经很心疼了。若是秘方再被董宇恒那厮偷了去，以后还能有钱赚吗？

肖锦气得破口大骂。沈其音等他骂完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对陈子延说：

“那么依着云领的意思，这件事就交给顺天府来查办？”

“正如沈县主方才所说，董宇恒的事情，由顺天府出面更为合适。不过捉贼拿赃，沈县主还得等上两日才好。最好是多些损失，好让张大人可以借题发挥嘛。”

阴险，太阴险了！不过这一次，沈其音倒是认同陈子延的想法。一是时间紧迫，二是人家都偷到家里来了，还有什么可保留的？与董宇恒初识，那厮就想夺取东云小馆的菜谱，然后打赌输了至今还欠着头没磕呢。现在居然又想偷香水的秘方？真是欺人太甚，不收拾不行了！

“我明白了，多谢云领提醒。……您还有别的事吗？”

见沈其音赶人，陈子延也不多说什么，摇摇头就离开了总编室，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一阵妖风一样难以捉摸。这也是沈其音不愿跟他多接触的原因。

“我说肖锦啊，这个陈子延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姐夫的亲信？”

“我怎么晓得？有京华报社之前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人，之前在魏王府也没见过他，谁知道是哪冒出来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去找姐夫打听打听？”

“算了算了，这种秘闻知道得越少越好。”沈其音舒展开眉头，对着肖锦露出了一个坏笑，“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对付那个偷秘方的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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