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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像小偷一样进入女病友身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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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像小偷一样进入女病友身体

自我到C市后，雨就没停过。它冷冰冰降下来，把一切变成晦蒙背景，令季节难分，根本没有了春夏秋冬的概念。植物却在疯长。寒霜重重，挟裹在云层中，湍急地滚滚流动。

医院的建筑物，就在这迷雾的间隙里面，偶尔露峥嵘。

至于太阳星辰，那是彻底看不见的。宇宙还在不在，也实在难说。

有时这会让人忘记了世界或会毁灭、人类不再存活，新奇的生命将主宰天地。仿佛这些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一切就这么不变地维持下去。

不过，人也会由此产生错觉，以为大概已经身处后毁灭时代或毁灭后时代，所有人都死过了好几回。据说手术过程中这种感受会格外真切。

就于此阶段，我认识了名叫朱淋的女病友。当我喊出那话时，只有她不嫌我，没有跑开。而我兀然变身，好像站在了白黛的位置。

随后我与朱淋一道，来到住院部大楼下的花园悠游，仿佛是要重复我与白黛做过的事情。所有的不过是重复。

我们在凄雨冷风中一圈圈行走，也不打伞，任凭幻影般的降水把我们的身体浇湿。

很快发现，朱淋正是急诊部留观室缺铀症妇人的女儿。她本是陪母亲来看病的。她父亲要靠妻子用肉身发电才能活下去。孰料女儿也住院了。

朱淋是个胖乎乎的姑娘，胸脯小鼓般突起，眼如碗盏，有一头直长的披肩黑发，人像一株疯长的野草。女孩刚满十六岁，外表已成熟如大人。她得的是癫痫病，发作时会意识丧失，小便失禁，口吐血沫，身体痉挛。华岳大夫对她做了颞叶切除术。

她还记得我，说：“杨叔，又见你了。没有逃出去啊。”她表示愿意与我一起玩耍。

然而朱淋的头脑不是很清楚。她看到花园中空空的鸟笼，总说：“公鸡，公鸡！”

“你爸呢？有他消息吗？”我做出关心的样子问。

“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咯咯颤笑好像是从两只扑动着的大乳房中溅出来的。

“噢，我只是担心，离了你妈，你爸还能活吗？”

“倒没想过。但那会儿他还真是离不了呢。老妈发了电，老爸才从僵尸状态活过来，重新生龙活虎爬到女人身上。但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有了我。父亲以前还有一个女人。他们去做了一个试管婴儿。他把与那女人搞出来的冷冻胚胎植入我妈子宫，随后生下我。我不知道我算是谁的种。我长得飞快，六岁乳房发育，八岁来月经。但这个世界让我失望，太失望……”朱淋说着，欢颜顿失，正常少女一样掉下眼泪，却转即破涕为笑：“哈哈，但我不一样，跟他们不一样，我要过新生活。我从小就盼望做一名白衣天使，参加救死扶伤的神圣事业。现在我终于得了病，进到医院了。医院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

女孩张开嘴巴大笑，毫无防范裸露出猩红溽湿的食道，令我直接看到了她蠕动的体腔内部。她有病，她痛苦，却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身上洋溢的生命感把我刺伤。我害怕聆听朱淋的笑声，又觉得对她有机可乘。

那么，在与白黛相处时获得的宝贵经验，能否用在这位不谙世故的少女身上呢？我念念不忘那样一种运动，就是用身体，与异性病人，进行相互治疗。这样能不能激活附在我身上的那名医生，从而重新让我的病情有所好转？虽然知道世界行将灭亡，但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死掉。

我问：“喂，喂，想知道医生是怎样死的吗？”

我带她到污物间。人血和粪便让她受了惊吓。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趁机抱住她，她只是稍微挣扎一下。我暗自得意，却临场畏怯，说：“别怕啊。”像是对自己说。唉，我不仅是个病人，还是个不称职的病人。

但治疗毕竟开始了，我豁出去，像小偷一样进入女病友身体。她里面十分寒冷，像南极大陆的冰裂缝。她很快放松了，吱吱笑道：“好了，好了，杨叔，你别怕噢。”她又倒在我怀中哭了，把我搂紧，泪水溅上我胸脯，凉爽而有苦气。我觉得成了她父亲。她的年纪正好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我要做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的监护人。我也眼眶湿润了。

接下来，我每天早晚分别对朱淋做一次治疗。这就像是对药物的补充。病人与病人的身体相互摩擦，砰砰撞击出痊愈的希望火花。我快速、简单而粗暴，她则越来越耽于享受，并对我体贴入微，有时还哄着我。

但我们每次都无法达到高潮，总是半途而废。我没感到有一点儿乐趣，也没能被提升为医生。至于疼痛，亦未减轻丝毫。治疗没有发生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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