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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朱棣之谋汗流浃背（第1页）

徐辉祖听朱文奎有要事商议，赶忙将属官们遣退，奉上茶水道：“赶巧了，殿下，臣也有事禀奏，要不殿下先说！”

朱文奎点头道：“上次景清和宁老在的时候，孤有一个担心没说出来，孤怕宁老放在心上，从而将在外君命不受，便宜行事，落入巨大危险之中。孤以为朱棣在三面合围完成后，对他们来说只剩一件事，那就是乘船渡江，可他们船从何而来？”

徐辉祖脸色也凝重道：“燕军征用民船或者自己造船都达不到战事要求，若是分成多路兵马运送过江，反而容易被我们守株待兔，逐个击破，所以他们必须领率精锐一次性渡过大江，但要达到这个要求，必须有战船的支撑。而现在有这样能力的只有淮南梅殷率领的四十万水师舰队，以及盛庸驻扎在大龙湖的河防水师，二者得其一，便可横渡大江，直入西侧金陵腹地！”

朱文奎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呀，孤昨夜不愿交代练爱卿探查，也是不想他冒险去阻挠，比起劝谏援军来京勤王救驾，破坏朱棣的意图更加的危险。上将军，你以为朱棣想要窃取哪只水师部队？”

徐辉祖沉吟片刻，回答道：“论距离近，淮南的水师是朱棣最理想的盟友，也是最佳渡江的作战舰队。但水师的统领梅殷乃先皇指婚驸马，有辅国之命，极重士林名声，加上他手握重兵，以长江、大海为屏障，即便面对朱棣，也退可攻，进可守，朱棣的兵锋吓得他不作为，龟缩在老巢内，以寻求自我保护。但让他公然的投靠的朱棣，恐怕不太可能。”

朱文奎思考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朱棣暗中向他借兵，毕竟朱棣渡江只需北平的十万精锐即可？”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梅殷向来谨慎，这样的谈判，估计会拖得很久，而朱棣粮草有限，等下去可能成为孤注一掷，臣以为朱棣不会将宝压在一个篮子里。”徐辉祖认为朱棣可能会双管齐下。

两人的眼光同时望向大龙湖，盛庸的水师！

徐辉祖思考良久后道：“盛将军向来谨慎，且嫉恶如仇，早些年更是斩了朱棣的左膀右臂张玉，朱棣不可能招纳他，如果朱棣回师吃掉盛将军的水师，再图南下，那必然会让他的大军瞬间崩溃，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要他退一步，各处的援军不需要宁老的劝说，也会趁机勠力击溃燕军，以图获取不世的功劳，燕军和金陵守军皆是背水一战，没有任何的退路，这一点想必朱棣很清楚。”

朱文奎再次站在史书的剧透上，幽幽的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朱棣封锁金陵的消息后，假传消息，让盛庸率水师救援，然后在半道上伏击他，从而获取大龙湖的河防战舰。”

徐辉祖眸子里骤然一亮，吃惊的看着朱文奎，难以置信道：“殿下的谋虑，真是惊天泣鬼，看似最不可能的猜想，实则最有可能是朱棣的军事目标。四面合围，行佯攻，再以假的军报迷惑盛庸，然后遣卧底出示一份假的密令，只需要说‘燕军已经发起总攻，速来救援’，在慌乱之下，盛庸肯定会舍弃长途跋涉的精锐步军，率领所有的水师顺流急救，如此盛庸必然中招！”

两岳婿汗流浃背，徐辉祖的判断，再次加深了朱文奎的内心的肯定，朱棣用兵太阴了。

朱文奎叹道：“盛庸忠心耿耿，知道燕军发起总攻后，必然会援救，可山东离这里路途遥远，水师相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却不知朱棣日思夜寐的等着他，盼着他送来燕军渡江的战舰！好一出围点打援，声东击西的阴谋，站在盛庸的角度上，确实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徐辉祖点头，进言道：“殿下速派遣可靠之人，前去约束盛庸和铁炫的部队，告诫他们不要率水师南下，提防朱棣的布下陷阱。”

“孤正有此意，派去的人，孤心中已有了人选。”朱文奎暗叹一声，徐辉祖真是自己的福将，心中的疑窦到了他这里，立马变得清晰起来。

清茶入嘴，已经凉了，两人刚才思考的太过于投入，根本没来及品尝。

抿了一口，朱文奎道：“孤这事说完了，说说你要禀告的事吧！”

徐辉祖忧心忡忡的道：“殿下，这两天臣视察了各营士兵，皆是士气低落，军心涣散。若长此以往，即便金陵守军有十成的战力，能发挥的也只有三四成的样子，且容易一触即溃，难堪大任！”

“臣和部属想了很多的办法，效果都不佳，所以臣呈报给你，看看殿下有没有好的办法！臣唯一能想到的主意便是殿下前去慰劳军队，看是否能挽回士兵们的信心！”徐辉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朱文奎一眼，并非他没有能力处理此事，而是对燕军的战事上，朝廷军除了他和盛庸、平安、何福在朱棣手上取得过胜利，其他人皆是一败再败，况且现如今连平安、何福都战败被擒获了。

朱文奎点头，沉吟道：“不怪士兵们没有信心，朝廷坐拥百万军队，而朱棣不过是两把破刀起家，在如此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战事依旧打成这个样子，无论谁都会认为朱棣太过无敌。”

徐辉祖道：“那抚慰军队一事，殿下意下如何？”

朱文奎摇摇头，淡淡道：“抚慰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此事上，孤想做一场阵前阅兵，给我们军队重新铸造钢铁灵魂。孤相信，孤不会屈服，他们妻儿父母都在身后，也没有屈服的道理。”

“阅兵？”徐辉祖第一次接触这个词。

朱文奎解释道：“对，阅兵是国家的力量的展示，是军队不屈意志的展现。燕王不是四面合围吗，他以为凭借饮血残忍的兵锋就可让孤，让我们跪地求饶。可笑，孤要让他知道，不管他百万雄师也好，纵横无敌也罢，孤不会怕他！大明的军人亦不会怕他！”

徐辉祖细细咀嚼，阵前阅兵，若是和平时期，无非是一场作秀，但在生死存亡之际，作秀只会自取灭亡，太子殿下的用意，有些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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